《九千歲》全本免費閱讀
君珩……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可他又如何配得上這個字?宋令璋抿了抿唇。自從入了宮,他一路走來滿手血腥。他是朝野內外皆知的活閻王,哪裡還是當年那個比德於玉恪己修身的鎮南侯府二公子。
隻是……“我很喜歡。”
你為我取字,無論是什麼,我都心生歡喜。
“你喜歡就好。”陸月寒抿唇一笑,眉眼彎彎,霞生雙靨,又是羞澀又是喜悅。
宋令璋瞧見眼前少女溫軟嬌俏的模樣,心底微微一悸,原已褪去顏色的耳尖頓時又泛了紅。
“我……幾年前……也為你取了字。”
她記得他今日加冠,他自然也不會忘了她及笄的日子。女子笄而字,如今她的長輩都已不在,他便悄悄替她想了一個。
隻是,他是入宮為宦,昔年的婚約自然也不作數了。女子取字即為許嫁之意,他為她取字已是不妥,又怎敢宣之於口唐突了她的清白?
若非沈輅今日提起他的表字,這件事他原是打算一輩子壓在心底的。
宋令璋緊張地觀察著陸月寒的神情,生怕對方表露出半點不悅,卻見少女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沒跟我說過呀。”陸月寒晃了晃宋令璋的手,聲音又嬌又軟,“是什麼?”
“望舒。”
望舒,月禦也。
沈輅之名,取縛轅引車之意,她小字又為阿月,故取字望舒。
“禦月之女神嗎?”陸月寒垂下眼,彎唇淺笑,“真好。”
她就知道,在宋令璋心裡她永遠都是女神,才不是什麼內宮鬼見愁呢!雖然,她也不討厭這個稱號就是了,他們倆一個活閻王,一個鬼見愁,聽起來就般配的緊。但是令璋哥哥稱讚她,將她與女神相比擬,她當然很高興呀,禦月女神和如玉君子,自然也是相配的。
*
兩人靜默了片刻,待麵上紅暈漸漸褪去,陸月寒方道:“我今日出宮來,是打著向你問罪的旗號。”
見陸月寒說正事,宋令璋也正色問道:“什麼罪名?”
“還沒想好。”陸月寒微微一挑眉,“你最近乾了什麼能惹我生氣的事嗎?”
宋令璋失笑。
他垂眸思索片刻,終於鬆開兩人交握的手,在匣子中抽出幾張紙遞與陸月寒:“承恩公府正有幾樁案子要辦。”
陸月寒一頁一頁翻過去,邊看邊道:“那便是我知曉你有意對承恩公府下手,名為問責實則刺探。”她抽出一頁紙遞與宋令璋,“就說是這樁事,如何?”
“鐵礦啊。”宋令璋點點頭,“也好。”
他們雖想改天換日,卻並不想生兵亂。戰事一起,民不聊生,這鐵礦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承恩公府手上。至於究竟是皇上發作還是承恩公府主動獻上,於他們而言卻沒什麼妨礙。
陸月寒站起身:“我這便去給承恩公府通風報信。”
宋令璋起身相送,推開門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換了副神情。陸月寒麵色略顯陰沉,宋令璋則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宋令璋一路把陸月寒送至皇城衛門口,這才推手行禮:“恭送陸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