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擔憂。”陸月寒篤定道,“宋令璋再是權傾朝野,可是在後宮中——有臣和任宮令在,絕不會教他壞了殿下的大事。”
康親王這次才真的舒了口氣:“陸大人不愧是皇祖母的心腹,能力果然非同凡響。待本王事成之後,定不會虧待陸大人。”
“陛下賞識,臣便厚顏接下了。”陸月寒微微一笑,起身向康親王行了大禮,“屆時臣在宮中,恭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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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二日,子初,聽雪軒。
長生早已入睡,聽雪軒的宮人也被打發下去休息,而陸月寒、任雪霽和許雲深三人卻沒有絲毫的睡意,隻圍坐在桌邊相顧無言。
算算時間,這會兒康親王大約已經入宮了。
許雲深捧了盞熱茶暖手,卻還是冷得打了個哆嗦:“今日……當真能成麼?”
“無論成與不成,我最近這段時日總歸是白忙一場了。”任雪霽玩笑著說了一句,提起茶壺給自己的杯中續滿。
臨近年關,她身為手握鳳印的宮令女官,年節的一應事宜皆是由她安排布置。任雪霽本就是第一年主持這等盛宴,又要分出一部分心神配合陸月寒的安排,著實是忙的不可開交。
隻是,倘若他們成了事,帝王晏駕之後這一切為了年節所做的安排都會用不上,她反而要重新開始布置天子的喪儀。可明知這段時日是白做工,她也得準備的儘善儘美,以免教人瞧出什麼破綻來。
“且還有的忙呢!”任雪霽說到此處,也不由得歎息一聲。
“有的忙總比忙不得要好。”陸月寒望著門口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說道,“你們也不必擔心,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能成也給你們留了後路。雖不敢說大富大貴,總還能保你們衣食無憂。”
“我們?那你自己呢?”任雪霽察覺到陸月寒話語中的疏漏,眉頭微微一蹙,“你沒有給自己留下後路?”
“做這等謀朝篡位的事,成了自然是潑天富貴,敗了丟掉性命也是應當。”陸月寒慢慢道,“我決意做這等事的時候,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這是為何?”許雲深驚問,“我們能逃,你為何不能?”
因為……她或許能逃脫,但宋令璋身為最關鍵的一環,一旦事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掉。
陸月寒避而不答,微微一笑道:“說這等不吉利的事做什麼?我們準備了那麼久,不說萬無一失,卻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任雪霽卻隻是看著她,半晌方道:“你是要和誰同生共死……宋督公?我原以為你和宋督公隻是暫時聯手,如今看來,你們倒是關係匪淺。”
陸月寒訝然抬眸。
“你並沒有刻意瞞我。”任雪霽慢慢道,“旁人不知,我怎麼會不知曉?今夜這麼大的事,你卻沒有安排任何人去牽製宋督公——這不合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你的人,之前你提起過的宮外的幫手,就是皇城司罷。”
陸月寒輕笑了一下。
唯有一無所知的許雲深愕然失語,她看了看任雪霽,又看了看陸月寒,張口結舌地問:“他……你……你們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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