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七流
周啟明好歹也是官方蓋章B級天啟者,屬於高級戰鬥力,是走在外麵會被尊稱一聲“周總”存在。
他很快清醒了過來:“有汙染物?向防治中心報備了嗎?”
雷鳥嗅到了人類氣息,發出了高昂鳴叫,那團漆黑雷雲不斷逼近。紫色閃電縈繞在雲端,壓迫感倍增。
一隻長著尖喙雷鳥撞上了飛機,它體型不大,但客機表麵卻清楚地出現了一個凹槽。機體劇烈晃動。隔了幾層門,陸言都聽到了外麵乘客們尖叫聲。
撞擊雷鳥頭暈目眩,搖了搖頭,又飛回鳥群中,隨後就是下一隻,朝機體襲來。
“請乘客們冷靜,飛機遭到了鳥群襲擊。正在聯係最近機場迫降。”機長聲音通過廣播傳來。
雲層下方是城市,如果飛機在這裡墜毀,大概和恐怖襲擊也沒什麼區彆。
《特彆行動部應急預案》,第七頁,第三條。
意外遭遇汙染物時,若事發地點人數較多,優先掩護群眾撤離。
陸言:“時間緊迫,來不及等總部支援了,給我加條會飛設定。還有穿牆。”
周啟明撓了撓自己頭:“好。”
有人醒了,但又沒完全醒。就像是有人還活著,但一隻腳已經在路上了。
在飛行途中打開緊急艙門,無疑是找死。
好在虛擬世界這個天賦真很強。
陸言背後長出了一雙虛擬純白羽翼,能用眼睛看見,但摸上去卻是一團空氣。
他一腳跨出了機艙內,三萬英尺高空中,周圍氣溫是零下六十二攝氏度。
陸言眉毛上很快結起一層寒霜。他體溫則是迅速升高,身體表麵長出了一層細密鱗片,隱藏在衣服底下,保溫。
王魚甚至很貼心讓鱗片生長範圍停止於手腕,免得被其他人察覺出異常。
飛機內外氣壓差有點大,五臟六腑都有種莫名膨脹感。
他還是剛長翅膀,用太不熟練。隔了會,看見周啟明撲騰著翅膀出來了。
“實不相瞞,我剛覺醒天賦時候,最喜歡就是給自己加會飛設定了。”周啟明拔出了刀,“雖然我也不是戰鬥係,但打架這種事,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上。”
雷鳥本身隻是E級汙染物,汙染度在800左右。但當它們抱成團時,帶給其他人壓力絕不止一星半點。
[儘量不要被電到,畢竟翅膀也會跟著麻痹。掉下去幸存概率不大。還有,砍頭。]
陸言武器還是當初防治中心送那把匕首,不長,但也夠用。
在逐步學會用翅膀撲騰後,他像一隻遊魚穿梭在鳥群之中,每次手起刀落都是一擊斃命。
這種鳥血液居然是藍色。
手裡那張嘴冒了出來,偶爾會趁著陸言不注意,偷偷從雷鳥屍體上咬幾口肉下來。
隔了會,就打起了帶電飽嗝。
但就算這樣,王魚還是饞,專挑雷鳥最嫩大腿肉下口,但因為陸言不配合,甚至再次從裂縫裡長出了白色細線。
陸言胃裡撐得難受,想吐。拔了個鳥頭下來,把手掌裡嘴給堵上了。
好在隔得遠,移動速度也快,倒是沒多少人注意這短暫異常。
陸言覺得改天得買個手套戴戴了。孩子大了,叛逆。
機艙內,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呼,沒忍住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有外國乘客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了一句:“……Angel?”
機長愣了許久,火速開著飛機逃離這片空域。
周啟明解決第十隻鳥時候,還想轉頭,跟陸言邀功。結果他一眨眼功夫,對方就割喉了兩隻。
陸言麵無表情地穿梭在鳥群中,背後潔白雙翼在天光照射下聖潔無比,然而周啟明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瞬間周啟明看著他漠然,甚至隱約帶著點愜意神情,有了種錯覺。
如果周圍東西不是鳥,是人,對陸言來說,其實也一樣。
……
……
P市,荒郊野嶺。
這裡離燕京起碼還有兩百裡路,周啟明和陸言站在高速公路旁。
兩個人都沒有穿特彆作戰服,衣服又難免被雷鳥抓了幾下,導致如今著裝不太雅觀。
尤其是周啟明最後還被電了,頭炸開成了一團爆米花。
兩個人站在路邊,很淒慘,很悲涼,完全不像是剛剛救了一飛機人英雄,像是業務不熟練第一天上街乞討叫花子。半天也打不到一輛願意停下順風車。
行李和手機都在飛機上。
陸言倒是帶了個檢測表,但是這表並沒有打電話功能。
好在,半個小時後,P市防治中心工作人員終於開車趕來。
“周先生,陸先生!我是P市汙染病防治中心負責人。”負責人是一個中年女性,“我們幾個小時前就檢測到雷鳥群不太正常移動,但是沒想過它們會在航線上突然出現。我代表洛川全體市民進行最真摯感謝。”
說完,她深深鞠了個躬。
陸言對這座城市很有印象,天啟論壇資料上,許多動物異變都在這裡發生,並且還有一個著名橙色汙染區“洛川植物園”。
植物園就建立在郊區,聽說方圓百裡市民都已經撤離。
洛川防治中心倒是想過拔除汙染。不過常駐兩位A級天啟者對此都沒把握,再加上裡麵植物並沒有進一步擴散趨勢,於是就此作罷。
天啟者是人,是戰略資源,也是折損率很高消耗品。大多數橙色汙染區,對於目前天啟者而言,都過於危險。
兩個人被接送到了防治中心,稍作安頓,隨後,落在飛機上行李也回到了手裡。
周啟明打開手機刷了會抖音,突然大呼小叫了起來:“臥槽,陸醫生,我們上熱推了!”
總部在宣傳汙染病時候,已經儘可能嚴肅,避免了娛樂化,但依然擋不住大眾獵奇心理。
網上甚至還有那麼一小撮人,把官方披露高級汙染物當成了新信仰對象。讓人不知道該好笑還是好氣。
陸言視線挪了過去,視頻標題是“今天乘飛機遭遇極端雷暴天氣,居然在閃電裡看見了天使”!
按理說是他和周啟明兩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鏡頭全給到了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