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候,無良醫生們會給病人打一管激素。也是從汙染物身上剝離下來的東西。
像是老板,給自己打的就是“人魚基因”;而這些天啟者,自然打的是“魚人基因”。
一群肉魚圍在了陸言的身邊。
病變程度低的魚人,在看見陸言時,有些好奇的湊了上來。而一些病變程度高的魚人,卻露出了敵視的眼神。
魚人發出了一陣“咕咕咕”的叫聲,很快,年輕魚人們臉上都出現了喜悅的神情,跟著“咕咕咕”起來。但年老的魚人們卻依然充滿了淡淡的敵意。
像是什麼大型魚群的聚會。和漂亮人魚的歌聲比起來,這些魚人的聲音難聽太多。
魚人有些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年紀大的魚人,似乎有些不歡迎陸言。他們病變程度太高,思維不是很清晰,隻是重複著一句話“騙子”、“騙子”。
陸言聽不懂,但係統聽懂了。
[啊,他們好像把你當成了那個誰……]
一條人魚的到來,打破了這裡還算平靜的氣氛。
“你們這群蠢貨,還真是不長記性。”人魚發出了冷笑聲,“彆忘了。老板最喜歡給人希望,又打破希望。”
陸言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一條灰尾人魚由遠及近,背著一個大大的魚簍。裡麵裝著遊動的活魚和一些新鮮蔬菜。
和其他魚人比起來,這條灰尾人魚好看太多,一張臉甚至有些張揚的英氣。
魚人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有些害怕地躲在了陸言的背後。
[這條人魚叫許觀月,他本來也是魚人,後來倒戈。加入了人魚會所,如今負責收割肉魚。我很難評價他是什麼樣的人。說他好魚吧,他為虎作倀,割同類的肉動作異常嫻熟,自己也因為給人魚會所多年的貢獻,注射了人魚基因,從醜魚人變成了美人魚。]
[說壞人吧,如果不是他每天省吃儉用投喂,這裡的魚人能餓死一大半。之前好多起魚人出逃事件,也有他的暗中協助。]
[幾十年裡,加入人魚會所的肉魚也不少。大概有一百多條。因為格外能吃苦,他是這些叛變魚人裡,如今混的最好的一個。]
水底沒辦法說話,陸言找到了一塊礁石,爬了上去。
許觀月打開魚簍,把魚放了出來。留給了那些魚人一些進食時間。隨後也把頭探出了水麵。
“我是總部派來的天啟者。”陸言儘量言簡意賅地解釋,“人魚島是一個黑心天賦移植手術的窩點。你們都是覺醒的天啟者,隨後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進行了天賦移植手術。”
許觀月的神色漠然:“我知道。有些還是我送去遊輪做手術的。”
陸言打量著他的表情,道:“沒有你還有彆人完成這項工作,你不用自責。”
許觀月不過是產業鏈上的一顆無關緊要的螺絲釘。
他可以選擇不做,但總有人會做。許觀月去做的原因,是為了讓幸存的其他人有生存的空間。
老板也許知道許觀月的想法,但他不在乎。
沒有天賦的天啟者,頂多是身體素質比其他人強一點。根本不會是他的人魚們的對手。
“之前,大概是十五年前。也有人來過人魚島,說自己是天啟者,會想辦法把我們救出去。”許觀月的神色恢複冷酷,“我記得他,他長得和你挺像。不過我確定不是同一個人,你身上沒有那種惡心的味道。”
陸言回答:“你遇到的,大概是我血緣上的父親。他生前作惡多端,如今已經成為了汙染物。我一直都在找他,並且想殺了他。”
許觀月抿起了唇,眼神迸發出刻骨的仇恨:“因為過分相信他,這裡的魚人死了一半,還是互相殘殺而死。他和老板站在遊輪上,往海裡倒香檳慶祝。人魚海灣的海水從綠色變成了粉色。那種場麵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的手握成了拳。
陸城欺騙了他們。他說自己是有空間異能的天啟者,肉魚們出不去,是因為這裡被空間隔離了。而他可以帶這群人出去。
當幾百條人魚到海岸的邊緣時,陸城又說,自己的能力不夠,隻能帶其中一半走。
已經成為汙染物的人魚們,在此時唱起了歌。歌聲勾起了這些肉魚最深的渴望,和最大的黑暗麵。
他們想回家。
誰的人性能一直光輝燦爛?大家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強大的魚人們殺掉了不願意退出的瘦弱魚人。
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兩個幕後黑手,在甲板上放聲大笑。
[你爹真不是東西。]係統不由得評價,[建議早日執行死刑。]
陸言回答:“我會的。”
在敘述完這段痛苦的往事後,許觀月眼神戒備:“所以,你要怎麼證明,你不是另一個騙局?”
隨著它的話語,幾隻病變程度異常高的魚人探出了頭。
他們身上的肉已經被割的差不多了,嘴裡卻長著新鮮的、尖銳的牙齒。
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這些魚人不介意把陸言撕成碎片。
[把你的魚鱗亮出來,]係統幽幽道,[告訴他們,你們是一夥的。配上你的臉,會非常有說服力。]
陸言聞言,撩開了濕漉漉的袖子,讓金色的魚鱗從自己的手臂上浮現了出來:“我是今年被選中的人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在寫了。在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