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從小乾什麼都很容易。
他見過一個說法,說人類的基因裡就攜帶著不同的天賦,譬如唱歌、繪畫、寫作等等天賦,有的人隻是天賦不曾被激發,有的人隻是天賦擁有的生不逢時。
但陸言無論在什麼領域,都感覺不到任何挑戰。他小學被選去參加合唱團,完全沒經過訓練,一開口就成為了樂隊主唱,後來拿了全國金獎;初中參加籃球運動會,上場前幾分鐘聽完了規則,打的對麵高年級的學生看見他就腿軟。
這個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對他敞開著大門,等待著他的臨幸。無非是看陸言想或者不想。
他什麼也不在乎,連自己的命都不太在乎。所以總是情緒波動很少,很難發自內心開心,也不會因為危險而恐懼。
過去,陸言不喜歡這個世界,當然也說不上討厭。
但因為有了喜歡的人,讓他對這個世界,多了些許的眷戀。
係統許久都沒有說話,在陸言看厭了眼前的海景時,才欣慰地開口道:[你開心就好。]
*
因為中途離場,陸言並不知道他們的會議經過。
但最終,有兩人選擇相信寧淮,和他們一起參加這次的神國行動。
毫不例外,這兩人都是病變度很高,自覺時日無多的天啟者。而剩下的天啟者,會靜靜等待著最後一搏的結果。贏了皆大歡喜;輸了,也隻能努努力,繼續在神國苟延殘喘。
寧淮沒說自己的真實打算,隻是跟基地裡的其他人說自己要出任務。
臨近出發,他難得的沒有跟個老媽子一樣在基地裡忙前忙後,而是去了基地的後山。
他活了一百多歲,泰半的時間都是在異國的島上度過。
這個基地裡的每一寸土地,寧淮都親自去用雙腿丈量過。
寧淮最終停在了一叢玫瑰前。
因為條件簡陋,基地裡沒有墓碑,種了幾朵很難伺候的玫瑰。
好在因為變異,這些野玫瑰的生命力也旺盛了不少,十幾年過去,開出了一片茂密的花海。
他坐在了花叢邊,開始抽煙:“我要去給你報仇了。神國最近來了一個外麵的天啟者,看證件,今年才27。很年輕。跟我說他有辦法殺了真主。我知道我是在賭,但我好像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過去的,屬於人類的曆史被抹去。眷族們在這片充滿信仰的土地上,過的平靜而祥和。
眷族們相信靈魂死後會去極樂淨土,在真主的指導下,重新輪回;哪怕死在汙染物的口中,也是來自神的恩賜。
基地曾經嘗試從汙染物的手底救過被馴化的人類,但眷族隻是把他們當做異教徒,甚至暗中向神族傳遞情報,以此邀功。
和汙染物廝殺那麼多年,寧淮都不覺得辛苦。
但是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
“你死了之後隻過去了10年,這10年累的我想死。之前的三十多年,你又是怎麼堅持的呢?”寧淮微微眯起眼,想著那個已經麵容模糊的男人,“青鳥。”
他天賦使用過度的後遺症,是健忘。
到現在,寧淮已經不太記得青鳥的模樣,但是如果死後能在黃泉下相遇,他覺得,自己一定能從茫茫人海裡一眼就認出他來。
*
陸言來的時候騎的是摩托車,離開的時候,坐上了越野車。
和他同行的,都是他在特彆行動部的前輩。
一個開車,一個在副駕駛上,一個因為身軀巨大,趴在了車頂上。
一路上,前輩們興致衝衝,拉著陸言問東問西。
因為實在不想重複回答,陸言乾脆展示了一下自己精神重塑的天賦,把關於外界的情況一鍵複製給了他們。
相關信息在瞬間湧入了他們的腦海裡。
代號名為“猛虎”的前輩頓時目瞪口呆:“這天賦,也忒好使了吧!我要是能早點遇到你們,大學英語四級也不至於考了四次啊!”
另一個代號為“白狼”的人,則是十分震驚道:“這麼多年,暴君還沒死?!”
陸言聞言,沒忍住往那邊瞥了眼。
猛虎:“對不起小兄弟,我們當初是特彆行動部第二組的。和第一組不太對付。那個姓唐的出任務太猛了,讓我們組長很不爽。”
在陸言給出的記憶裡,第二組的組長已經變成了白秋實。那是他們感到陌生的名字。
“我不是對他有意見。主要是,四十多年前,他病變度就很高了。”白狼解釋,“其他人的天賦都是自己覺醒的,他身上的戰鬥天賦是移植的。一開始病變程度就很高。”
猛虎:“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他的,他越級解決了很多汙染病案例。當初天災也是他終結的……”
“但神國行動,不行。他精神狀態不穩定。”白狼隨口道,“聽人說,是穿越未來改變關鍵點太多次,留下的後遺症,而且把時間這個天賦給搞丟了一半……整個人也很陰鬱,經常精神出問題。”
“我和他一起合作過,”一說起八卦,連寧淮都來了興致,“他似乎是在未來愛上了一個人。”
陸言沒忍住,問了句:“誰?”
“我背他從天災範圍逃出來的時候,聽他嚷嚷過。”
寧淮仔細回想了片刻,緩緩道:“似乎是叫,‘嚴顏’?反正就是這個音。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吧。”
係統連忙道:[嚴顏,言言,言言。]
陸言坐在越野車的後座上,提起的刀緩緩收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惡,本來想日6,但是下午被叫去打了疫苗。
今天不睡了,我一定要把剩下三千字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