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極了她便想:若魏崢回來救她,她便不計前嫌,對魏崢針對她的做法一筆勾銷。
可事偏偏不遂她願。
直至天光四合,隻餘下天邊最後一絲光線時,魏寧也沒能等來救援人。
這一難堪的事實,令魏寧唇齒發冷,滿腔失望,她不想放任自己沉浸在煢煢一人,他人冷眼旁觀的沮喪之中。魏寧熟練地收斂心神凝神在腳下,深一腳淺一腳慢慢走著。
披風早已遮擋不住風寒,刺骨的冷遊遍全身,慘白的唇色和指尖烏紫一片。
魏寧走得極慢,盯梢的魏崢也不著急。
不知多久——
許是魏寧不算太過倒黴。
天色全黑之時,迎麵走上山一人,借著映雪的微光,來人靛青色袍服發著暗光。
見著魏寧便問:“可是繁花閣的魏寧,魏娘子?”
魏寧精神一振,趕忙迎上去道:“正是魏寧。”
她嗓音虛弱無力,更是喑啞難辨原本清亮音色,但炯炯的雙眸閃亮有神,仍舊清澈堅韌,在昏暗夜色中格外引人注目。
來人走得很快,魏寧隻向前挪了兩步,青年便來到跟前。
他輕聲道:“魏娘子?”
魏寧仰視他,趕忙點頭,帶著獲救的如釋重負:“正是民女,敢問您是哪位大人?”
靛青色袍服樣式並不常見,魏寧遠遠見過,正是錦衣衛特有的品階官服,就是不知是哪位錦衣衛。
魏寧臉上又帶著柔軟的淡笑。
青年清朗和煦一笑,停在魏寧一丈遠,眼神清淡專注,帶著沉穩安撫的意味。
“魏娘子不必驚慌,大人二字在下也當不起。”
他將臂彎搭著的大氅遞於魏寧,輕聲道:“我名陸壓,任職於錦衣衛。”
魏寧哆嗦著接過大氅,蓋在自己披風上麵,聞言她問:“民女見過陸大人,大人見諒,民女傷到腳腕,無法行禮。”
似乎凍僵了,魏寧說話帶著顯而易見的遲滯,但兩三字一頓,也聽得分明。
魏寧主動靠近陸壓,跛著腳慢慢走到他麵前。
問道:“陸大人,可是魏大人麾下?”
陸壓含笑點頭,魏寧一口一個“大人”,見她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便指了指魏寧右腳,禮貌道:“魏娘子腳傷不輕,不知在下可有榮幸背魏娘子下山?”
魏寧很是驚訝,確沒料到陸壓此舉。
“陸大人折煞民女,陸大人屈尊,是民女榮幸。”
這是發自肺腑的實話,因而魏寧說得格外誠懇,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陸壓。
聞言,陸壓倒是多看魏寧一眼。
魏寧行事利落,陸壓也不拖拖拉拉,他轉過身半蹲在魏寧麵前,等她伏在脊背上趴穩,才慢慢起身。陸壓比之魏崢禮貌紳士太多,甚至他給予魏寧幫助,用得也是調侃請求語氣。
她穩穩趴在陸壓背上,才知大氅用處。
這大氅用上好的料子製成,嚴嚴實實包裹著魏寧,除卻感知到陸壓壓迫在她腿彎的力道,其餘多餘的觸感被厚實的大氅遮擋在外。
魏寧隔著些距離攀著陸壓肩頭,見他走得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