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腳鑽心得疼,口中乾渴又似火燒割喉,忍不住輕咳出聲。
她剛坐起身,內室外間的軟榻上穿來一聲輕輕的問詢。
“娘子可是醒了?”
魏寧發脹的大腦愣了一下。
朦朦朧朧的瞧見豆大的燭火飄飄悠悠往這邊來,隨之而來的是雖輕但可察覺的腳步聲,魏寧反應過來,隨即掀起床幔一角。
啞聲道:“阿妜。”
正是魏寧的小學徒梁妜。
小姑娘睡眼惺忪,顯然剛從睡夢中醒來,端著燈盞,寢衣外披著件外衣塔拉著鞋往魏寧這向來。
棉質的鞋底在木質地板上輕輕作響。
聽到魏寧喚她,又見魏寧蒼白疲累模樣,忙快走幾步應聲道:“娘子可是渴了?”
方才聽到魏寧咳嗽,嗓音也是喑啞。
回應小姑娘的是魏寧低低沉沉的短咳,抽氣聲急促嗓音乾澀,悶在喉頭的嗚咽聲被魏寧生生咽下,劇烈的喘氣聲演變成悶悶的吞咽聲。
不待魏寧出聲。
梁妜放下燈盞,燃著了內室桌角油燈。
內室霎時亮堂起來。
昏黃燈暈下魏寧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魏寧不習慣突如其來的亮光,被驟然一激下意識偏頭避過,唇角微掀起一個弧度。
低低柔柔撒嬌似的喚道:
“太亮了,鶴……”
靜謐無聲的沉夜裡,魏寧嗓音又輕又柔落在如此夜色中,繾綣又溫情。
她在喚她的夫君。
梁妜似什麼也沒聽見,若無其事端著燈盞繞過屏風走到內室窗台下,木窗旁火爐炭火星星點點。
暖爐上一直溫著茶水,梁妜指尖觸碰壺壁確定了溫度。
她將炭火撥旺,沏了一杯茶。
魏寧渾身發冷,又止不住咳嗽,咳得狠了便喘不上氣,憋悶得臉頰飄上一層不正常的薄紅。
因方才睡夢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寢衣潮濕。
梁妜端著熱茶走來,遞到她手裡,麵露心疼寬慰道:“娘子該是白日受了寒,秋老走時抓了治風寒的藥,我去煎來。”
又似想起魏寧方才呢喃。
“娘子若是嫌內室太亮,我去加個燈罩來。”
梁妜起身加了燈罩,敞亮的燭光霎那間柔和下來,四散著延展到遠方,在魏寧眼底留下柔橘的光暈。
魏寧端起手中茶盞一飲而儘,溫和的水流衝刷過喉間,緩解了乾渴和刺癢。
臉上的忍耐表情也緩解許多。
看魏寧滿意,恰好溫在火爐上的茶水翻滾,梁妜乾脆將茶壺提了來,放在一旁的落腳凳上。
距魏寧隻一臂之遙。
梁妜輕輕同魏寧道:“娘子可稍歇息,我去煎藥,娘子吃了藥再睡。”
寒冷寂靜的夜晚,有人為她烹茶煎藥,噓寒問暖,魏寧心坎發暖十分感動,她用著感激的語氣道:“阿妜,多謝你。”
梁妜笑得很甜,臉頰兩旁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彎著眼睫輕聲道:“我才要多謝娘子頗多才對。”
沒有昔日的魏娘子,便沒有今日安穩度日的梁妜。
梁妜惦記魏寧虛弱畏寒的身體,特意為她加了床被子,又拿了件乾淨溫暖的寢衣放在她手邊。
一舉一動令人熨帖的心尖發軟。
魏寧不知不覺彎下眉眼,笑意盈盈,目光柔潤的注視梁妜匆匆便趕去煎藥的身影。
屋內餘下魏寧一人。
她才毫不避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