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隨侍女使溫言:“魏娘子,奴家夫人有要事相商。”
魏寧頷首。
這廂汪夫人辭彆遊潮懷,趕忙吩咐貼身仆婦迎六姑娘,一麵起身一麵執了六姑娘之手,眉目舒展。
“女兒見過母親。”
賞花宴在即,汪夫人對於她唯一的女兒婚事,甚為憂愁。
汪六姑娘並無婚配,瞧著漸漸到了婚配年紀,卻整日於閨閣內埋頭作畫,不見與何人結伴同遊,汪夫人一時著急。
畢竟鴻臚寺主簿官居從八品,在這非富即貴的上京,一磚頭砸下去,再見不著比之官階更低得了。
——高嫁難得,低嫁也不易。
恰逢這年關賞花宴,承了天子恩寵。夫婦二人成婚後,無論感情淺薄深厚與否,為裝點門庭、彰帝王盛寵,表麵看來皆相敬如賓。
汪夫人盤算著,抓著緊辦場賞花宴,從適齡官宦子弟中選出個乘龍快婿,好與女兒舉案齊眉,進退有依。
穩妥起見,汪夫人在宴會開席前,專程遣侍女喚汪六姑娘,細細打量一番女兒妝麵。
而後汪夫人果真眉頭輕蹙。宴會之日,如此素淡的裝扮——
“婉一,母親身旁有一擅妝麵之人。”汪夫人身側走出一位麵生之人,短眉圓臉,神清冷淡,裝扮尋常,卻有殊異京都之風尚。
年輕侍女傾身同她見禮。
“六姑娘安好。”
汪六姑娘清淡眉峰輕掃,勾唇弧度也是清淺,衝那年輕侍女淺笑。
隨即在汪夫人催促下,折身梳洗裝扮,待宴會開席,登台獻舞。
賞花宴實為年關汪府一要事,早早廣發群柬,汪夫人動用所有人情,終上至二品官眷,皆回遞拜帖,賺足臉麵和排場。
魏寧所培育異植牡丹乃今日賞花壓軸,一早便安置妥當,魏寧在貴人入園前,例行最終檢查一番。
而今辰時過半,漸盛的日光落在花園爭奇百花,及四方拱衛的無煙炭銅爐上,流光溢彩。
“魏娘子。”
繁花深處,高台芳榭,絲帳掩映。
八角亭內的一切,曼妙朦朧,隨風搖曳得不真切。
魏寧自花間抬首,眸光閃爍:“可是願娘?”
“娘子,是我。”
未等魏寧掀簾,垂落四周層層疊疊的縐紗被汪府侍女撩起,露出麵前之人蒼白稚嫩麵容,被喚作願娘的女娘有著一副瘦骨。
麵頰浮著一層薄紅,頗有些氣喘地奔向魏寧。
魏寧含笑打量她,指尖理了理她鬢角碎發:“你不在此邊看守,做什麼去如此匆忙?”
繁花閣的規矩,花宴未及開場掌事花匠娘子並不臨場,而是遣學徒弟子前來。願娘遵照魏寧吩咐,照看花宴繁花,擅離值守,乃是失職。
聽著魏寧語氣不對。
一旁整理輕紗的侍女著急,在願娘前插話:“魏娘子莫怪。”
“管家要婢子門尋些百花熏香來,又唯恐熏香與這園內繁花相衝,壞了氣味,才專程請教願娘,同婢子同去了趟庫房,因而耽擱了些時辰。”
“夫人身旁的嬤嬤在園內看著,定然不會有所閃失,還望娘子莫怪,不要責罰願娘。”
那侍女一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