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再回汪府(2 / 2)

深情不假麵 一鈐生生 5545 字 2個月前

叩門。

汪府門開,出來迎魏寧的不是他人,正是汪婉一。她並未上妝,清麗的麵龐浮著蒼白和無力,同魏寧一般素衣白簪,手執素傘。

她實在太過憔悴。

魏寧驚詫良久,頗有些不忍直視。然汪六姑娘雖傷懷,情緒非常之穩定,對魏寧的態度亦平常,依然禮數周全的同魏寧問好,青竹般亭亭撐著身軀,清淡溫婉地領她入府。

她風骨依舊,隻憔悴苦悶微微損傷麵容。

汪府景致花草同人事皆不同今早晨時,好似大雪翻飛,時移事也異,一切跟著蕭條破敗下來,空空蕩蕩的院子積了厚雪。

魏寧踩著瑟瑟的寒風一路踏過,到今日待客之處。

這地方她來不曾來過,紅木櫥櫃,上置博山爐,四麵書架之上皆藏書,空氣中檀香餘香未儘,摻著冰雪的冷冽,香氣愈發陳厚。

這是書房?

汪六姑娘熟稔引路,然直到落座,魏寧也未見仆從。

汪六姑娘極為嫻熟地沏來熱茶。

魏寧不關心茶水,目光落在汪婉一手指一處紅痕,這斑駁紅意占據著姑娘家白皙纖長的指節,極為礙眼。

魏寧接過茶盞,動了動唇,卻未說出口這般像極了奚落的話。

汪婉一不像魏寧憂心忡忡,她捧著茶盞,舒出口氣:“我第一次知道,裝了熱水的茶壺,碰的次數多了,會燙傷手指。”

沏茶倒水的雜活,向來都是交給仆從女使。然家中突起變故,凡事便親力親為,她便撿起這些雜事。汪六姑娘的目光平靜而淡然,悠悠的從嫋嫋蒸騰的水氣,移到魏寧臉上。

魏寧看清了她的表情,同她目光一般無二。

魏寧斂眸,道:“六姑娘,您遣人尋我,可有要事?”

“魏娘子,婉一可否托你辦件事?”

汪六姑娘語氣萬分誠懇。

“婉一不日將入宮為妃,又無旁人可信,請魏娘子幫我留存一樣東西。”

魏寧沉默,半晌道:“聖旨方下,尚有回環餘地,你為何不拒?且,我就可信?”

笑話,人心鬼蜮,皆不可信!

汪六姑娘臉色難看,心扉感恨交加,一時竟有些失語,她與魏寧默默對視良久,而後緩緩起身,自書案抽屜下抽出一個半掌大小的木匣,纏枝並蒂蓮花的樣式。

紋理清晰,棱角平和,木質柔柔和和,可見主人精心愛護,格外珍切的痕跡。

魏寧想,六姑娘定然很歡喜它。

汪婉一將匣子輕置桌台,眼底繾綣,柔情萬丈,魏寧有一瞬的明悟,微微一笑道:“六姑娘,我可不信。”

俗語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魏寧言儘於此。汪六姑娘仍固執己見:“魏娘子,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

魏寧開懷一笑:“今早六姑娘一舞,引萬千彩蝶共舞,實屬奇觀。”

汪婉一搖頭,緘默不言。此乃汪夫人的主意,冬日裡跳舞便罷,還命人舞裙上日日熏香,待她登台,命人放出養在花房的蝶群。”

蝶群遮天蔽日,場麵驚駭人心。

之後混淆視聽,放出些半真半假的話,鼓吹汪婉一身攜天賜的福氣。

終究攀上了一樁天賜的親事。

她起先並不知曉,看到成群結隊的蝶群奔她而來,她還心生納罕。直到遠遠望見母親與有榮焉,欣喜歡笑的模樣。

才恍然大悟。

可為時晚矣。

汪婉一沉默半晌,掀開桌麵上遮蓋錦綢。

下麵竟是張臨摹到一半的美人圖。

筆觸婉轉細膩,美人神采飛揚,花容月貌,宛若仙子下凡,眨眼間仿佛畫中人有了生命,異常靈妙。汪六姑娘竟習得一手驚天地泣鬼神的妙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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