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行一手負於背上,一手垂直捏成拳,他心中的怒氣,在這黑夜裡消失的毫無蹤跡。
周遠行在心中默默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親自讓路清瑤求著他,然後自願留在自己身邊,而且這一天他相信不會太遠。
雙眼腥紅,周遠行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將自己控製住,不去攔路清瑤,因為他知道此舉不妥,母親說得對,他如今根基不穩,若貿然行事,隻會讓父皇不喜他,讓其他皇子有機可乘。
周遠行在城樓上站了很久,直到天明,直到車隊早已不見蹤影,直到雙腿麻木,他皆無知覺。
一旁的羅公公也隻能安安靜靜的看著,不敢言語半分,此時的太子殿下心情不佳,最是不好惹的。
終於,周遠行回過神,邪魅一笑,看的羅公公心裡一激靈,每當太子殿下露出這副笑容,便是有人要遭殃了。
“羅用,回宮後徹查東宮,凡事對本宮不忠,吃裡扒外的,通通杖斃,拉倒亂葬崗喂狼,哦,不對,這樣不夠狠,凡是對本宮不忠的,找一個蛇窩丟進去喂蛇,本宮想聽他們失聲尖叫的聲音。哈哈哈哈哈~”周遠行笑的一臉無辜,天真的像個孩子,隻有羅公公知道,他這副笑裡猝了多少毒。
周遠行的話讓羅公公後背發涼,這路家小姐一走,隻怕是太子殿下會更加狠毒了,東宮怕是再無寧日。
“奴才遵命。”羅公公嘴上應著,心中卻是再想,不知道是哪些倒黴鬼,敢觸太子殿下的逆鱗。
城外早已沒了路家車隊的蹤影,周遠行卻還舍不得離開,他剛才可是數了一下呢,路家給路清瑤準備的嫁妝,整整十來箱,怕是宮裡的公主都沒這麼闊綽,還讓路槊專門護送,這是得有多重視同淮陽府這門親啊。
淮陽府那個廢人,何德何能能擁有路清瑤,皇位他顧家爭不過他們,路清瑤到最後自然也是他周家的,顧家有什麼資格同他爭。
車隊在路上走走停停,已有七日。這幾日天氣好,並未耽擱他們趕路,就是徐媽媽身子骨不是很好,整個人難受了些許。
路清瑤心疼,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讓她老人家好生躺著休息,讓丫鬟們好生照料著她老人家。
“小姐,前麵就到清河郡了。”柚蓉拉開車簾走出去看了一眼,進來同路清瑤說,她們此刻已經進了清河郡的地界。
“清河郡。”路清瑤聞言,掀開車簾輕靠在窗邊往外看,一眼望去皆是樹木叢生。
清河郡是崔家的地盤,清河崔氏,十大家族之一,除了財富,其餘的都比路家要高上一截,路家都沒能排名十大家族之一,由此可見清河崔氏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
清河崔氏到了這一代,長家的是大房崔碩,官居一品大夫,在朝中很的皇帝重用,其下有一子一女,其女崔憐,婚許大皇子周遠成,於去年完婚,其子崔士安,年紀同路清益差不多,官居吏部侍郎,暫無婚配。
崔家在朝中地位穩穩當當,無人敢惹,崔氏也是大周唯一一個能有自己軍士的家族,可見皇帝對他們的信任。
路府同崔氏也是有些來往的,隻不過來往並不多,算不得熟絡。
路家雖說有人朝中為官,卻是經商的多,崔氏一族大多是瞧不上他們的,在他們眼中路家不過是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上不得台麵的。
“四叔,前麵便是清河郡了。”路清益看了眼前麵不遠處的城池,扭頭跟路槊說。
“嗯,咱們這一路走的確實快,這麼快便到了清河郡了,我同崔家三房,還有些交情,三日後便是上元佳節,我們走了這麼久,相信大家也都乏了,便在清河郡過完上元佳節再啟程,讓車隊補給一些乾糧。”他們沒日沒夜的趕路,路槊他們作為男子倒是能堅持,可是車裡還有女眷,怕是吃不消的,徐媽媽身子骨也不好,正好在清河郡休整,給她找個郎中瞧瞧。
“可是咱們此行人太多,怕是不好打擾人家。”路清樂思慮一番,說道。
他們此行三四十人是有的,正好貿然去打擾崔家,況且崔家當家做主的還是崔碩,不是崔家三房,崔碩是瞧不得路家的,這若是貿然前去,叫人家給趕出來,豈不讓人看笑話。
“四叔,我也覺得二哥所言極是,路家和清河崔氏向來不對付,咱們若是貿然前去打擾,恐有不妥。”路清肅也跟著開腔,他是見不得彆人的臉色的,特彆是清河崔氏一族。
“你們的顧慮,四叔早就想過了,早前知曉要路過清河郡的時候,我就早早的給崔家三房寫過信了,這會人怕是早已在城門口等著我們了。你們說的人多,在城中我早已讓人給他們備了客棧休整,隻有我們叔侄幾人去崔家。”路槊笑著,同時心中有些欣慰,這家中的小輩們,也會考慮事情了。
路槊同崔氏三房,可謂說是生死之交不為過,他是救過崔氏命的,所以崔家三房對他格外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