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滿園變得明亮起來,每棵梅樹上都掛著一盞小小的燈籠。這讓路清瑤覺得驚訝,更讓她驚訝的是,映入眼簾的滿園紅梅,她記得昨日這裡分明都是粉色的梅花,怎的就一日時間就變化的如此之大。
她不相信崔士安一日的功夫就能將粉色的梅花移植成紅梅,如今光景,隻能說是他用了彆的方法。
路清瑤被眼前的美景驚豔著,她雖喜愛紅梅,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紅梅一起。扭頭準備問崔士安是如何做到的,卻發現他人已不在,不知去了何處。
路清瑤也沒有多想,隻覺崔士安肯定又去做彆的事了。難得一次性看見這麼些紅梅,路清瑤決定要好好觀看一番。
沿著小道走,因每一棵樹上都掛著一盞小燈籠,所以照的地麵十分清楚,就算是她一個人走也不至於會感到害怕。
走了沒一會,天空中突然出現百盞孔明燈,路清瑤抬頭望向夜空,百盞孔明燈爭相輝映,照在這梅園裡,顯得梅園更加亮堂,滿園紅色更入眼,大大小小的孔明燈上都寫著不同的字,隔得遠,路清瑤也看不清楚上麵究竟是寫了些什麼。
梅園如此驚豔,怕是這孔明燈也是崔士安的傑作。
路清瑤繼續走著,觀看著這些梅花,這些都是崔士安費心做的,她不能辜負他的美意,她要將這園裡的每一棵梅花都看完。
對於崔士安此舉,路清瑤就是心思再寡淡,她也知曉他的心意,可是他們終究是不可能的,她對崔士安唯有感激之情,旁的再多也隻是感動,再無其它。
她想若是她沒有這一紙婚約,能在周遠行之前見過崔士安,她隻怕也是會對崔士安心動的,畢竟這樣一個事事巨細,細心,知你冷暖的人,很難不讓人喜歡。
可是一切沒有如果,她先遇見的周遠行,曾經愛慕過的也是周遠行,哪怕現在她早已對周遠行沒了心思,她也對崔世安無意,先不說崔氏和路家的關係,她是未來的辰王妃,辰王的妻子,身心都隻能想著辰王,而不能想著彆人,這樣三心二意她做不到。
雖然對辰王知之甚少,兩人也未見過麵,前路一片迷茫,卻也是她要一直走下去的路。
對此,隻能說崔士安錯付了。相識不過短短三日,她不知自己那些方麵吸引了他,但終歸自己是有愧於他的。
崔士安真的太好太好了,好到讓她對他感到虧欠,分明她是沒有做什麼的。
亭子裡,崔士安拿出命小廝準備好的畫紙和筆墨,將剛剛路清瑤站在梅園小道上抬頭望孔明燈和周遭的環境都畫了出來。
崔士安畫工真的很好,畫上的路清瑤一身紅衣,雖隻是背影,卻也被他描繪的栩栩如生,更彆提周遭的環境了。
畫完畫,崔士安找東西將畫壓住風乾,然後拿起小廝剛剛去買的冰糖葫蘆朝路清瑤走去,他想女孩子都是喜歡這個的,包括柚蓉姑娘,聽小廝說柚蓉姑娘拿到糖葫蘆的時候很開心,想必路清瑤也會很開心吧。
滿園春色,柚蓉自然是得看了的,特彆是那百盞孔明燈,照應在梅園的上空,梅園的景象映入她的眼簾,難怪剛才崔公子不讓她跟著進去,原來是想給小姐驚喜。
崔士安拿著糖葫蘆沿著小道走了沒多久,就找到路清瑤,為了不嚇著她,他先是輕聲喚了聲“路小姐。”這才跨步上前。
路清瑤聞聲轉過來,就見崔士安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朝她走來,猶如天上的仙子笑意暖人。
“女子大多都喜歡吃這類酸甜的東西,不知路小姐可否會喜歡。”崔士安將手裡的冰糖葫蘆遞給路清瑤。
路清瑤見狀趕忙接過,道了句:“多謝崔公子。”其實她是不喜歡這類酸甜的東西的,她要麼就吃酸的,要麼就吃甜的,不喜歡這種混在一起的吃法。但是不想辜負崔士安的美意,路清瑤也隻能勉強接過。
“此情此景,小姐可曾歡喜?”
“小女子心中震撼,卻也疑惑頗多,不知崔公子是如何改變這梅園中的景色的。”入園開始,路清瑤心中就疑惑頗多,如今隻想叫崔士安為她答疑解惑一番。
“其實自那日見小姐如此喜愛紅梅,士安回去後便找了人來給梅花染色,所以才有小姐今日看見的光景。”崔士安並未隱瞞,直言告訴路清瑤。
“如此繁重的活計,又是細活,定是費了公子一番精力。”路清瑤看著眼前一棵一棵的紅梅,心中為之震歎,她沒想到崔士安是如此做的。
梅花花瓣不比旁的花,輕輕一碰便會掉落,所以都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搖晃一下樹都不行。
再看如今的紅梅樹,個個花瓣齊全,皆無掉落,得是何種能工巧匠才能暈染出如今的一片梅林。
“其實隻要有心,便是無難事的。”崔士安並未告訴路清瑤,因為怕工人手腳大力,這其中大半梅花都是他自己染的,他為此一夜未歇息。
“崔公子不必如此,小女不值得。”看著眼前的景色,路清瑤心中說不出來的情緒。
崔士安的情,她路清瑤記下了,可終歸是不值得,他的這份心思應該用在喜歡他的女子身上。
“隨心所想,無謂值與不值得,心中無憾便好。”崔士安看著路清瑤的側顏,訴說著自己內心可恥的想法。
在他看來路小姐是有夫家的,自己居然對她心動,他覺得自己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