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益也沒因林衿苒的態度而感覺到尷尬,隻顧在一旁尋了處位置坐下,將手裡端著的食物放於一旁。
他也是方才見妹妹獨自一人回去,不見林衿苒,問道才知曉林衿苒不願同他們一起,讓他過來看看,莫要冷落了林衿苒。
這些他都是知曉的,就算妹妹不說,他也會來,林衿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豈會怠慢了她。
“怎麼不同我們一起,一個人在此。”路清益的聲音附帶磁性,還有絲絲暖意,不經意間在林衿苒的心中蕩起絲絲漣漪。
林衿苒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火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同他的模樣在黑夜裡讓她看的更加清晰。
他長的真好看,不過就是弱了些,路清益在林衿苒的心中形象,就是弱,無其他。
“嗯?”路清益見林衿苒遲遲不回自己話,附帶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與你們同行,已是僭越,本就不是一路人,又怎可同你們同桌而食。”林衿苒如何聲音低低的,些許自卑浮現。
“何必如此貶低自己,人人平等。”路清益不明白林衿苒的自卑感究竟從何處來,他自小生在路家,所以也從未體驗過平凡人的生活,他不知道平凡人是不是都像林衿苒一樣自卑,一樣對尊卑之禮如此根深蒂固。
“公子言道,真就如此嗎?普天之下,有誰能真真正正的做到人人平等。”林衿苒話語嘲諷,隻覺得路清益過於天真了,果然是富家公子。
“彆人如何,我無權言說,但至少我可保證,在路家,尊卑之禮不會如此明顯,特彆是對恩人,我不明白,你一介女子,怎麼會有如此自卑的想法,實屬不該。”路清益語氣帶著不解,輕微斥責。
他都不知道怎麼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救自己命的人,沒有攜恩相報,反而還有意疏離他們
林衿苒聞言,呆呆的看著路清益,似有些震驚他能說出這番話來,況且他是男子,按道理尊卑之禮更顯才是,他怎麼有如此想法。
她在家鄉的時候,從未感受到女子同男子平等,一路上走來也從未遇到過,她認為那是不存在的,特彆是在富人家。
可是眼前的男子,對她說不必如此尊禮,這對她來說何其難。
他們不過萍水相逢,若是自己不遵循底線,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分彆,自己該如何適應。
她生來孤獨,不願接受任何人的溫暖關懷,她不配,她是一個渾身沾滿血的人,已經滿身汙穢了,又怎可裝作一切都從未發生過,洗淨身心,她也洗不淨。
她林衿苒太臟了,臟到不配苟活於世,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能輕易去死,不然死後見到父母,她臉上無顏麵。
路清益看著眼前的女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印的她容貌更加清秀,人更加的清冷。
此刻她好像透過自己再想些什麼,他並未出言打斷,等她自己走出來。
許久,林衿苒回神,說出的話再次冷上一個度:“公子留的太久,請回吧,不要再來了。”
說完不再看路清益,自行添了柴火,繼續啃食大餅。路清益看著她如此清冷的模樣,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再看她吃的吃食,不敢相信她每日都是吃這些果脯的。
“你每日就是吃這些?”路清益的話裡並沒有半分輕視,有的隻是心疼。
“南北奔走,能有如此,已是滿足。”林衿苒冷言道。
她本身從家出走,盤纏不多,她已經是很省吃儉用才走到此處。現在身上盤纏不足五兩,接下來她又得想彆的法子,掙點盤纏。
她身手好,沒有盤纏了,可以幫衙門抓要犯,給的賞金很多。
“行了,彆吃這個了。吃我給你帶的這些。”路清益說著不顧林衿苒的意願,從她手中搶過她正在吃的大餅,然後把自己帶來的吃食放於她前。
林衿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自己眼前已換了路清益帶來的吃食。
他帶的不多,一些肉點心米飯,剛好夠自己吃的。
林衿苒暗暗咽了咽口水,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吃過肉了,幾乎都已經忘了肉的味道。
即便眼前的美食很誘人,林衿苒也沒有吃下的心思,如今身份得此待遇,不過是因為自己救了路清益一命換來的,她不過是無意中救了路清益,所以得此殊榮。
所以她不能接受他對她的好,因為怕自己日後接受不了孤獨。
“公子不必如此,請收回你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林衿苒拒絕,想將食物遞給路清益。
路清益製止林衿苒的動作,然後笑著看她:“不要拒絕我的好意,這是我應該做的。”路清益的聲音帶著蠱惑,林衿苒不知怎的了,就被他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