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出血量有些大,路清瑤看了眼顧應辰,有些心疼的問:“疼嗎?”
“不疼。”顧應辰緩過勁來,直起身子。
看了眼路清瑤,今日的她素衣素麵,是他從沒見過的模樣。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他覺得這話有歧義,路清瑤穿著樸素,照樣也遮蓋不住她渾身散發出的矜貴氣,舉手投足間都是溫婉。
他一直以為路清瑤長得隻能說是好看一類的,但是不夠驚豔,今日看她如此打扮,他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膚淺了,怎麼會如此想她呢。
他一向傲氣,做事向來認理,他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
路清瑤感覺顧應辰明顯的就是口是心非,都這些了怎麼會不疼,她僅僅隻是身上擦傷一點就疼的緊,更何況他這樣。
傷口流血不止,得儘快止血,找了處乾淨的地,路清瑤找出止血的草藥搗碎,尋了全身上下,發現沒有包草藥的物件,看了眼顧應辰,她也不會覺得他有。
思慮了半天,她從懷裡拿出母親親手為她繡的白色手帕來包住藥往顧應辰傷口上敷。
“這味草藥藥效極強,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便可止血。”將草藥敷在傷口上,路清瑤扯了自己衣角,扯出布條給顧應辰綁上,防止草藥因為行走掉落。
“這手帕對你很重要吧。”顧應辰從始至終都沒有聽路清瑤說話,目光一直在她的動作上,這手帕他熟悉的很,路清瑤幾乎都帶在身上,想必是很重要的。
“啊?”路清瑤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懵的看著顧應辰。
“我說手帕是不是對你很重要?”顧應辰不厭其煩,再次重新開口說了一遍剛才的話。
“嗯,是母親特地為我繡的,花費了不少時日。”說起母親,路清瑤嘴角難得的掛著絲絲微笑。
這塊手帕跟了她許多年了,已經有了感情,母親為了給她繡這塊手帕,紮了無數次手,熬了不少的夜,這麼些年也就這麼一塊手帕,因為母親並不擅長女紅,所以她很少刺繡,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她一直帶著的這塊手帕。
若不是沒有辦法,她不會用母親的手帕給顧應辰包紮傷口的。
“那你還…”顧應辰不解,既然這麼重要,為何還要這樣做。
“一塊手帕,再重要也不及殿下的命重要。但是殿下,若是換了藥,請將手帕洗乾淨還給靖瑤。”
“用不成了。”
“無妨,始終是母親給靖瑤繡的,放在身邊,有個念想,最起碼能讓靖瑤知道,我一直不是一個人。”路清瑤苦笑一聲。
想她堂堂路家小姐,何時也淪落到睹物思人的地步了。
“你不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我們回去吧,殿下,你的傷勢不宜暴曬。”路清瑤隻當顧應辰是在可憐她,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麵對路清瑤的回避,顧應辰也不知該如何說,隻得在她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腿有些疼,剛才不覺得,現在一站起來,痛感立馬就上來了,很疼。
扶顧應辰站好,路清瑤把東西收拾好,藥婁背好過去扶著顧應辰走。
顧應辰的腿若是她不扶著,顧應辰估計走不得的。
藥簍裡那顆靈芝一晃一晃的,格外顯眼。
剛才掉落之際,路清瑤拚力一把摘下靈芝,不若她如此危險豈不是不值得。
“對了,南陽戰勝,堯席他們已經回程,估計不日便可到達淮陽府。”
到了山下,顧應辰開口對路清瑤說,想到她之前說的想跟鄭尤認識,自己告訴她他們快回來了,她該是開心的吧。
“是嗎?那真好,堯公子回來了,靖瑤終於可以叫他把院裡的桃樹給整理一下,橫枝都長到我院裡來了,到時候桃少了,可是不賴我的。”路清瑤故作高興的說道。
堯席院裡有一棵桃樹,已經結果了,再過些時日,便可以采摘了。
桃樹長得好,堯席的府邸住不下,旁枝都到她院裡尋清靜來了。
至於說好的十日歸期,為何拖了這麼久,路清瑤沒有問,這是他們的事與自己無關,她也不想去知道。
而顧應辰此時說這話,路清瑤覺得不過是他在暗示她罷了,無非就是鄭尤將軍回來,自己該讓位了,她有數的,可是為什麼說的時候輕鬆,真要到做抉擇的時候,心裡會這麼難過呢。
“你若是想吃桃,便是叫堯席把他府裡的桃都摘來給你,便也是不為過的。”顧應辰明顯會錯了路清瑤的意。
路清瑤隻不過是尋個話頭,不想讓顧應辰自說自話,誰承想他竟然會如此說,他們之間關係好像還未到此吧,至少沒有說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