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反常,下人們都看的清楚,但是無人敢言語。
這日路清瑤帶著柚蓉上街,打算去醫館看看,走在熱鬨的街市,柚蓉終於忍不住開口。
“小姐和殿下可是吵架了?”這些話,柚蓉憋在心裡許久,她想若是自己再得不到答案,她肯定會瘋的。
“你還不了解你家小姐我,我怎麼可能會同殿下吵架,殿下也不會同我吵,我們隻是因為一些事產生了分歧,過些時日忘了就好了。”
她和顧應辰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說話了,她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冷戰了。
雖然自己同顧應辰疏離了,但是關於慶功宴的所有事宜她還是操著心的,畢竟現在她名義上還是辰王的未婚妻子。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麼久都不說話要急死人。其實奴婢看得出來,小姐是在乎殿下的,既然在乎,又何必同他置氣,有什麼誤解說清楚,不是很好嗎?”
柚蓉很清楚,自家小姐是對辰王有意,可就是嘴硬不肯說。這是多好的事啊,兩個人最初因婚約相遇,本以為會不幸福的,結果發現能喜歡對方,既如此,豈不是挺好的。忠義幸福得以兩全。
“他有心上人了,莫要再說我在乎他,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禮尚往來,他待我好,我待他好,僅此而已。”心中苦澀,無人訴說,她也不能同柚蓉說道,這丫頭就是藏不住話的性子,若是同她說了,豈不是等同於告訴了旁人。
聽著路清瑤的話,柚蓉心中一時間很不是滋味,她同小姐是一樣的。哪怕再喜歡一個人,那個人有了心儀之人,她們也不會去喜歡的。
去醫館看了看,一切都好,來看病的人也多,交代了坐館大夫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她們便離開了醫館。
在街上逛了許久,買了些小物件,一些看了能讓自己開心的物件。
回到王府已是晚時,一入府還沒來得及回院子,就聽徐媽媽說,顧應辰交代她,慶功宴不在王府舉辦了。
路清瑤聞言,隻是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而後回了院子,連晚飯都沒有吃。
徐媽媽不知道好端端的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小姐為慶功宴的事,勞心勞力,眼看就要到日子了,辰王的一句話,竟然讓小姐所有的勞心付之東流,不複存在。
回了院子的路清瑤,將柚蓉打發走了,一個人靜會。她想不到顧應辰會如此這般做,慶功宴不在王府舉辦,是怕自己看到鄭尤會對她做什麼嗎?他難道就這般喜愛她。
不過不辦就不辦吧,正好她也省了一些力。
可是心裡還是很難過怎麼辦,鼻頭酸酸的,有些委屈。
她此刻的心情就好比,她種了許久的梅樹,因為旁人的喜愛,就這樣不經過她的允許被挪走一般。
轉身看了看院中梅花,現在還不是它的季節,所以它是枯木,照這樣的情況下去,恐怕她等不到這個冬天,看它花開了吧。
反正她無所謂,她路清瑤是誰,拿得起放得下,她不會讓任何與她不相乾的人影響到她。
夜深,知了青蛙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明顯,路清瑤坐在窗前,毫無困意。
冷風拂過,現在的淮陽府已經進入夏季,熱的緊。就連冷風拂過,都是帶著熱意的。
現在的自己,她很不喜歡,做事不果斷,經常因為旁人影響自己的情緒。
她不是沒有心的人,也不像在外人麵前表現的那般涼薄,她的性子本來就隻是隱藏的。
這些日子,哪怕知道顧應辰待自己好,隻是因為四叔和三哥的囑托,她還是逐漸陷進了這種好裡麵。
許是從來沒有男子待她這般好過,所以她容易失心。
哦,不是的,曾經也有男子待她好,清河崔士安,他的好溫文爾雅,讓人沉迷,隻可惜她不喜歡,所以不會失心。
還有周遠行,他一直都是待她好的,從小時候開始,到至今。可是祖母母親兄長都說周遠行野心太大,不像表麵那樣笑意吟吟。
他看中她,大多數都是因為她背後的路家,他想借路家的勢,鞏固他在朝廷的地位。
隻有顧應辰,大概一開始她來淮陽府,就是抱著好的期待的,所以當顧應辰待她好,所以她沉淪了。
她不能再如此下去了,路清瑤告訴自己,她跟顧應辰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應該再這樣下去。
一切都還來得及,如果不能相擁,那放手成全吧。
沒有睡意,路清瑤在書房裡,找了宣紙出來,寫了幾個字,就是方才她所想的,不能相擁,放手成全。
落筆,路清瑤心中最後的留戀放下,明日之後,她還是上京路家貴女,一身傲骨,涼薄。不用再去因為旁人的想法而影響自己。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伸手勉強能看清五指。
路清瑤早早的起來,帶著柚蓉,就出了城。
走在出城路上,柚蓉還迷迷糊糊的,沒有反應過來小姐要帶著她去哪裡。
在城外走了許久,太陽初升,柚蓉終於清醒過來,整個人清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