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可還好,方才我見劫匪很用力的踩踏。”路清瑤話語聽不出任何情緒,隻是簡單的詢問。
她已經向佛主請了願,日後她便是清心寡欲之人,等離開了辰王府,她就不再是上京路家溫柔嫻靜的大小姐,而是淮陽府某處宅院的平家小姐,心裡住著的可愛小惡魔,也會隨之跑出來。
時日久了,她怕本心逐漸丟失,當真真就把自己活潑好動的性子丟掉,成了養在深閨裡的籠中鳥,不得自由,不得活潑。
她不願,她不願意成為這世俗的人,也不願在世俗中迷失自己。
看了眼顧應辰,他俊秀的麵孔,映入她的眼簾,她告訴自己不要過於貪心,她已經很幸福了,不該再去多要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顧應辰有心上人了,還是位能同他一起並肩作戰,形影不離的人。
想必他們應當是有很多話聊的吧,至少不會像她和顧應辰一樣,他們彼此都保留心思,都沒有對對方打開心扉,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無事,方才是疼的緊的,歇息片刻,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顧應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有力。
他平日裡毒舌冷漠慣了,此刻如此輕言細語說話,倒真是叫他有些彆扭得緊。
腿還有些微微疼,不是很疼,那種疼就跟被螞蟻咬了的疼。
“顧應辰,慶功宴在府裡辦吧,不必避諱我。”其實路清瑤想說的是,王府是顧應辰的家,她才是外人,若是真的介意她的存在,當日她可以不在府中都行。
再來,她也有私心,她想見見顧應辰的心上人長什麼樣子,能叫顧應辰心儀的人,還是征戰沙場的女將軍,想必定是很優秀的女子。
“聽你的。”顧應辰沒有說什麼,本來那日說的就是氣話,他怕路清瑤不喜,才說不在家中設宴,如今她主動提及,想必她是不介意的,那他自然同意。
想來日子也快了,堯席他們啟程多日,算算日子,明日大軍就該是要到淮陽府了。
“王爺,靖瑤還是那句話,若是王爺心中有人,不必瞞著靖瑤,隻管說出來便是,靖瑤不是無處可去,王爺不必擔憂可憐靖瑤。”路清瑤冷漠疏離的話語讓顧應辰心中一涼。
他覺得路清瑤變了,可是到底哪裡變了他說不上來,她對自己冷漠疏離了。言語沒了往日的柔情。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無力,他又不能對路清瑤直接說明心意,她今日這番話,自己此時若是說出來心中所想,隻怕會讓她以為自己當真是在可憐她。
“我心中無人。”顧應辰隻得這般隱晦的言道。他不希望路清瑤誤會。
“王爺既然無事,那我們便回去吧。”路清瑤隻是微微看了眼顧應辰便收回視線,她不想去計較顧應辰話的真假,她覺得無論是真是假,都同她是毫無乾係的。
她不能再貪心了,此生得遇顧應辰,已是萬幸。又怎會還想要得到他的喜歡呢,她不能因為顧應辰對自己好,就心生愛意,那都是不純粹的呀。
“嗯。”顧應辰微微點頭,而後起身看著路清瑤,伸出手遞給她。
看著眼前的手,路清瑤知曉顧應辰的意思,她也不扭捏,拉著顧應辰的手腕起身。
“多謝。”一起身,路清瑤就立刻放開拉著顧應辰手腕的手,輕聲言謝。
“隻有一匹馬,要委屈小姐同我同乘一匹馬了。”顧應辰感受著手腕殘留的餘溫,無奈的笑了笑。什麼時候他也會貪念這種溫暖了。
將手半彎在腰處,對路清瑤說著事,隻有一匹馬,他腿上有傷,自然是不可能徒步回城,且回城路遠,也不實際,路清瑤是女子,他自然也不會放任她一人走路,這事他做不出來的。
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讓路清瑤同他同乘一匹馬。
他們是未婚夫妻,以後終是一家人,旁人看了也不會說什麼,至少不成體統這些話語,說不到他們身上來。
“王爺腿傷未愈,還是王爺騎馬,靖瑤步行吧,就不必同乘一匹馬了,叫人看了,會影響王爺的聲譽。”
路清瑤想也不想回絕,字字句句好像都是在為顧應辰考慮,其實她不過是想同顧應辰保持些距離。
她定力沒有那麼好,不想好不容易封閉的內心,因他的靠近而有所動搖。
顧應辰聽她這麼說,沒有說話,而是過去牽馬,翻身一躍上馬。
路清瑤以為他認同了自己的提議,見他上了馬,便轉身朝大道上走去。
“啊。”一聲尖叫,路清瑤已經被顧應辰一把拉上馬,顧應辰揮動馬韁,馬飛快跑到路上。
原來方才顧應辰不言語,隻是想騎馬將路清瑤拉上馬,所以趁她不注意,他就這樣做了。
路清瑤上了馬,緩了一會,驚魂未定,心跳的無法控製,好像要衝破胸腔,她沒想到顧應辰會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