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背簍放好,走到小溪旁,手捧著水往臉上灑,一點也不嬌作。
看著湍急的溪水,她莞爾一笑,心情很是美麗,沒有為什麼,就是莫名的。
沒了偽裝,隻做自己,這種感覺真的真好,而且能讓她做自己的人還是喜歡的,這種感覺就更好了。
站起身來,耳朵敏銳的聽到身後有樹枝被踩的嘎吱聲,這深山野林的,難免不會有惡人,她這怕是真的遇見歹徒了,眼疾手快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枝迅速朝後打去。
來人似乎沒有想到路清瑤警覺性如此之高,所以絲毫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路清瑤用木枝抵住脖頸。
“王爺。”路清瑤趕忙把手中的木枝丟下,這樣的動作很大不敬。
是的,來人正是顧應辰,聽到路清瑤出聲,他玩笑著說道:“早知王妃如此警覺,我就不用擔心王妃,親自來接了。”
“靖瑤失禮,還望王爺勿怪。”
“王妃說的哪裡話,王妃有如此警覺,我該是要高興才是。要回去了嗎?”看了眼旁邊的藥簍,滿滿的,該是返程。
“嗯,天色不早了,是要回去了,不若晚膳時分,家主不在,豈不是不合禮數。”她笑著回話,打算去拿藥簍,顧應辰卻先她一步提過藥簍背上。
“還是靖瑤來吧,王爺。”看著顧應辰背著背簍,路清瑤總覺得不太合適。她背著大大的藥簍在他的背上變成了小小的一隻。
“無礙,你是我的妻,夫為妻事,理所當然。”顧應辰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也是經常做農活的人,所以不會覺得勉強,若是勉強,他定然是不會做的。
“王爺軍中無事?得空來接靖瑤。”路清瑤試探性問著。
昨日看他們那般神秘嚴肅,定然是有大事發生,難不成短短一天時間就解決了。
“並無事。對了,我讓大哥和林姑娘入軍營了。”顧應辰不想讓路清瑤跟著擔心,所以沒有把真相告訴她,轉而告訴她另一件事。
“真的,那兄長定然很開心。”路清瑤微微笑著,此刻她能想象得到兄長開心的樣子,這是兄長的願望啊,哪怕隻有短短兩月,她相信,兄長此生銘記。
“嗯。”顧應辰輕聲回應著。
她步伐較慢,他便也慢下步子來等著她。
“顧應辰,謝謝你。謝謝你這般幫我,謝謝你讓兄長參軍,謝謝你讓阿苒有事做,要謝你的事很多很多,總之多謝。”
顧應辰發現,好像每一次路清瑤很鄭重的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會喚他全名,他自己好像也很喜歡她這樣叫自己,不會覺得她對自己不尊敬。
“該是我要好好謝謝阿瑤才是,若不是阿瑤的到來,我怕是一直解不開對上京的心結,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可是阿瑤的到來,改變了我,讓我變得有了情感,喜怒哀樂都有,讓我慢慢釋然過去,若阿瑤不下嫁淮陽府,我恐怕永遠都不會放下那件事的。”顧應辰說的真誠,也是事實。
就算他跟路清瑤有婚約,且顧家沒被貶,他們還在上京,還是皇室,他們倆因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婚,估計也隻會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而缺失那種共患難的情感,終究是遺憾。
所以他願意為了她忘記上京的種種,同她好好在淮陽府過日子,以此來回報她不遠千裡的長途跋涉,一路艱苦。
他不願讓她因他陷入險境,身處危險,所以放下是最好的選擇。
回了王府,晚膳早已備好,路清瑤吩咐下人把藥材清洗晾曬在院子裡,自己則回去洗漱一番。
梳妝鏡前,柚蓉把一根木蘭簪子插入路清瑤的發髻,感慨道:“過不了幾個月,小姐的頭發就要全部盤起了,真快。”
路清瑤摸了摸簪子,轉身笑著對柚蓉說道:“那柚蓉也爭取,跟我一樣。”
一身藍衣襯的路清瑤皮膚白皙,猶如木蘭花一般清新淡雅。
其實冷美人的稱號很適合她,隻要她沒有另一種性格。
……
“阿辰,查到了…”
軍營主帳,顧應辰坐在主位上,堯席站在一旁彙報,路清益和林衿苒也在,因為這事他們也有參與。
“如何?”顧應辰麵色陰沉,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竟敢背叛他。
“是一個火頭軍,挺不起眼的,一開始我們也沒有發現他,隻是他鬼鬼祟祟的一直在發現植物的地方徘徊,所以才懷疑到他,人我已經派部下去抓了。”
“可有同夥?”
“並沒有,或許也是我們沒有發現,阿辰,若真如你所想,太子把手已經伸到了我們這裡,該當如何?”堯席問道。
顧應辰本已不打算同上京那邊爭,可是太子是個不本分的,非要打淮陽府這邊的主意,那依顧應辰的性子,定不會縱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