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放下,入骨相思不自知(1 / 2)

孤城瑤 凊白 8469 字 6個月前

“近日父親為你挑的大家公子一個滿意的都沒有?”

“父親,女兒……”平遙不知該怎麼說,總不能說她早已心係彆人,對旁的人再也起不了漣漪吧。

“你在淮陽府之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漢陽王看著她,淡淡說道。

他捧在心尖尖疼著的女兒,不承想會在一個男人那裡受了挫折。

平遙看著父親,臉上充滿震驚愁容,父親居然已經知道她在淮陽府之事,這讓她如何解釋。

“女兒…”平遙忍著淚意,卻是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同自己的父親說起路清肅的事,那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呀。

“就真的那麼喜歡那個路家小子,他到底哪裡好,能讓我的寶貝女兒如此上心。”漢陽王痛心疾首,他不明白自己這個事事從不掛心的女兒,會對一個僅有幾麵之緣的男人上了心。

撲通一聲,平遙重重跪在地上,對著父親說道:“對不起,父親,女兒讓父親失望了。”

她真是不孝的,父親含辛茹苦將她撫養長大,如今她卻為了一個男人不死不活的,實在罔顧父親的教養。

父親已經不年輕了,滿頭白發,卻還要因為她的事,去影響他老人家的心情。

心中自責,無奈,眾多的悔,她無以言表。

漢陽王轉過身,不去看她,閉了閉眼,想起這段日子以來,女兒的反常,最終他無奈歎了一口氣,仿佛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般,道:“既然你這麼喜歡路家三公子,那為父便拉下這張老臉,去替你求親,我親自出麵,路家總不至於不給為父這個麵子。”

他雖然不當事,但還是有些話語權的,隻要能讓自己的女兒幸福,他放下老臉求親又如何,路家再富,再怎麼位高權重,也不能不賣給他這個麵子不是。隻要平遙不再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整日悶悶不樂,幸福快樂就行,作為一個父親,他所求不多。

“不可,父親。女兒不願,女兒不願父親放下身份去求親,女兒也不願因為女兒自己的一廂情願,成為困住路三公子的枷鎖。一味的強求,隻是讓我們都不幸福,也丟了父親的臉麵,女兒已經在忘記他了,隻是女兒需要時間去調整,女兒跟父親發誓,今生今世,跟路三公子都不會在一起。”

平遙無聲流著淚,忍著難過說出這些話。聽完父親的話,她此刻心中更是自責,父親是如此孤傲之人,如今也願意為了她放低身份,她如何見得。

路清肅是不喜歡她的,她知道如果父親替她去說親,路家定然不會駁了他的麵子。

到時候她可能會如願以償的和路清肅在一起,可是那樣的結果如何,可想而知,他不愛她,兩個人結合,隻不過是兩家的悲劇罷了,她不想父親為了她丟麵,她也不想路清肅恨她。

當日已經說明,此生她不會見他,既如此,就不能言而無信。

漢陽王見平遙如此決絕,也沒有再說什麼。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用了晚膳,平遙就一直坐在院裡的亭子裡,聽著細雨的聲響,看著不平靜的湖麵,一臉沉思。

丫鬟喜平見她坐了許久,又過來催她:“郡主,回屋吧,這外麵太涼,再這樣下去,該是要感染風寒的。”

喜平很心疼自家的郡主,她現在也是後悔,之前沒有強硬跟著郡主一起去淮陽府,她在想如果自己跟著去了,會不會事情就會像如今這般糟糕了。

她知無力去改變什麼,但起碼她不會讓郡主和路清肅過多的接觸,也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

平遙沒有說話,卻也起身來回屋,喜平見狀趕忙跟上。

回了屋子,平遙來到床邊,從靠枕下拿出來那枚玉白色玉佩,不舍得看了一眼,隨後把它遞給喜平,道:“明日找家當鋪,把它當了吧。”

喜平接過,很詫異郡主會做出這個決定,這塊玉佩對於郡主來說多重要,她最是清楚不過了,如今郡主竟要當了這塊玉佩,想必也是真的放下了。

“奴婢明日就去,郡主要早些歇息。”

“你先下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人服侍了。”

喜平退下,平遙靠著床沿,旁若無人的哭起來,這次她是真的要忘記路清肅了,她要振作起來,不能讓父親擔憂。

那塊玉佩是路清肅送她的,但並不是因為愛意,隻是因為自己照顧他的謝禮,想著當時她接過玉佩時候的欣喜,如今隻覺得可笑。

深情錯付,她從來不去怪任何人,怪隻怪命運弄人,相遇的不是時候。

“路清肅,謝謝你讓平遙知道了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如此深情的。”她好羨慕被他愛著的女子,她一定很溫柔很賢惠吧,才被他這麼一直記著,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忘懷。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南一北,終是錯付。

上京,路家,後山。

路清肅站在小後山的亭子裡,吹奏玉笛。笛聲憂傷悲戚,讓人聽了,隻覺得憂傷,再無他想。

路清樂早早的就來了,一直等到他放下笛子,才開口:“三弟,大半夜跑到這小後山來,吹著如此悲戚的曲子,是有了傷心事?”

路清肅聞聲,轉過身,路清樂已經坐下,還拿了兩壺酒來。

“二哥,何時來的,也不吱個聲。”將笛子收起,走過去坐下。

“若是吱了聲,又如何能聽見三弟這思念的笛聲呢。”路清樂打趣道,將其中一壺酒放到他麵前。

“讓二哥見笑了。”

“今年倒是難得,三弟此時還在家中。”

不怪路清樂會這般說,確實也是的,路清肅常年在外交流樂曲文化,年年都是不在家的,每年都是節慶的前一晚趕回家,今年倒好,人也沒有出去,還時常待在府中,哄的祖母開心。

“不知為何,總是不想出去的。”喝了一口酒,胃裡暖暖的。

不說路清樂,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今年自己這般隨性,留在家中。

“也許是因為有了新的牽掛。”路清樂點醒他。

路清肅當局者迷,但他這個哥哥可是門清,自然知道他的變化如何。

從他去了淮陽府回來,整個人就已經不正常了,所以究竟為了什麼,很明顯不是麼。

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有提起,那就是今年到此刻,他這個三弟都還沒有去祭拜沈心謠,往年他何曾晚過。

隻不過是深陷局中,不知,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已經動了心罷了。

“二哥說笑。”他淡淡回應,卻沒有將話放在心上。

他能有什麼牽掛,從沈心謠死的那一刻,他心中就了無牽掛了不是,此刻他腦海裡竟然浮現出平遙的樣子,他努力搖了搖頭,提醒自己要清醒些,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喝醉了。

“三弟,我們這一生吧,總會有錯過,總會有遺憾。不能因為曾經錯過,就不去看旁的事物,造成新的遺憾。”路清樂似在點醒路清肅,卻也是在勸慰自己。

他從淮陽府回來以後,把自己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心中卻是空虛的。

說好不去想念,卻也是忍不住思念。他路清樂從來都是事事順遂,誰能想到他會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栽了跟頭。

母親這幾日也有意給他物色妻子,明裡暗裡跟他提過幾次,不過都叫他蒙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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