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行自古,記憶力極佳,凡是入了眼的事,一點不忘。
他看著眼前的盛景,嘴角揚起邪魅的笑意。
路清益看著他如此,心中安穩不下來。
不遠處,嬉笑聲傳來,聞聲望去,原來是路清瑤他們不知何時到了這裡來。
似感覺到視線,路清瑤他們朝這邊看過來,一眼便看見了他們。
他為何會在此處,這是路清瑤心中疑惑。
看見了,自然不能不打招呼,她領著弟妹上前行了禮。
周遠行看著她來,很高興。看樣子她是玩的很開心的,發髻都飄了雪花在上麵。
路清桐他們是喜歡打鬨,自然待不得,兄長擔憂他們,便跟著他們跑。
倒不是說他放心路清瑤,隻是這裡不大,隨便一喊,他們就能立馬出現的。
孤男寡女,固然不合適,可是這山中僻靜,無旁人,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禮數要說。
“阿瑤妹妹看樣子很開心的。”周遠行笑著,他在路清瑤的麵前,總是掛著真心實意的笑,絕無半分假意。
他想這天底下,他能算計所有人,唯有她,他不願去算計的。
“整日悶在府裡,難得出來,自然開心。”她不冷不熱的回應,麵上無任何情緒,對於周遠行,她並沒有太多話要說。
大多都是他說她回,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突然他問道:“阿瑤妹妹可喜歡這盛世。”他看著皇宮的方向,若是她喜歡固然是好的,若是她不喜歡,他也會想儘辦法讓她喜歡。
路清瑤看著他所看的,如實回道:“臣女大概是不喜歡的,這皇宮固然繁華,天下無二,可是規矩太多,束縛太多,比不得民間,雖說窮苦,卻是自由灑脫的。”
周遠行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著她的側顏,在心中默默說道:“阿瑤妹妹,自由灑脫,本宮是給不了你了,本宮便隻能讓你習慣這盛世繁華。”
“殿下,會是明君的,對嗎?”她突然開口問道,她此刻不知為何,特彆想得到他的保證。
“阿瑤妹妹,為何會這樣問?”周遠行不解她這話中何意。
“臣女相信殿下會成為明君的,殿下胸懷大誌,心係天下。固然不會因為兒女私情,而影響心緒是嗎?”她故意這般說,就是想要他的保證。
隻有太子鬆口,她從始至終懸著的心,才能放下。
“阿瑤妹妹從來都知道本宮的心意,卻故意裝作不知,是嗎?”他這般明顯,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他的阿瑤妹妹如此聰明,從來不愚鈍不是。
“殿下,臣女非殿下良配,臣女姻親在身,殿下未來國主,臣女從未肖想過,殿下如此優秀,將來一定會有比臣女還好的女子配殿下,殿下不該將心意放在臣女身上。殿下同臣女幼時玩伴,臣女一直把殿下當哥哥的,殿下也該是把臣女當妹妹的,對嗎?”她看他的眼神清冷,無半分情意。
她必須要跟周遠行說清楚的,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會沒有後顧之憂。
她總覺得,周遠行的存在,是危險的,總是讓人心驚膽戰,害怕的。
“阿瑤妹妹說的是,本宮確實把阿瑤妹妹當作妹妹了。”周遠行笑著,實則心口不一。
他把這一切錯誤歸於顧應辰身上,都是因為顧應辰,路清瑤才會對他說這般話,若是無他,他和路清瑤一定不是這樣的。
看了眼皇宮的位置,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會把路清瑤留在自己身邊,他不會讓顧應辰如願,否則,他便要了他的命。
路清瑤看著周遠行的側顏,曾幾何時,她短暫的喜歡過他,那個溫潤如玉,毫無架子的少年郎,可是現在已不複當年,他變了,變得毫無人性,她也變了,她變的能看透他的心了。
新年伊始,顧家的書信如期而至,書信內容也簡短,大抵就是他們已經啟程上路,不出意外大約上元佳節前後就會到上京。
顧家在城外的老宅,許多年沒有人住過,自然是臟亂不堪的。
路老夫人派人前往打掃,路清瑤也跟著去了。
如今上京城雪還未化掉,偶爾還會下些的,但是不大的。
顧家城外的宅院是三進三出的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
院子許久未住人,灰塵是極大的,柚蓉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看著。隻是讓她在旁邊的小亭子裡坐著,等他們打掃好了,才可以進去。
“姐夫對長姐可真上心,上元佳節前後,那不就是除歲就開始啟程了。”路清翎羨慕的聲音在路清瑤耳邊響起。
“我也沒想到王爺會這般急的,其實可以晚些的。”路清瑤也是沒有想到,顧應辰會這麼快上京提親。
“我估計呀,這姐夫是看好了日子的,未來三月內,就下個月中旬左右有個好日子的,若是這月不提親,那就得半年以後了。姐夫這肯定就是等不及了,想要把長姐娶回家照顧呀。”
“你倒是懂得多。”
“那不是,母親日日在耳邊念叨,說長姐馬上下嫁淮陽府,言語間都是對長姐的不舍。”她也是聽母親嘮叨的多了,才知道下個月有個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