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後院,眼尖的看見路清樂在喝悶酒,他好奇走過去。
“二哥這是有什麼煩心事掛心上不成。”
那日荒院之事,他倒是有所耳聞,他相信二哥不是輕浮之人,也相信林衿苒不是狐媚之人。
隻不過那事,已經了了,路清樂這般醉生夢死,又是因為誰。
“三弟,還是你好呀,什麼煩心事都繞不到你身上。”他的語氣說不出是羨慕還是難過,隻知是帶著醉意的。
“二哥說笑了。”他沒有辯駁,他現在確實事事順心。
可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以前的他也是煩心事太多,隻不過是如今看開了些。
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
“我無能,三弟,二哥無能呀。”他討厭自己的懦弱無能,如果他有擔當些,那日林衿苒何須會想到割發自證清白。
他害了林衿苒,害了大哥,都是他的錯,他大錯特錯。
“二哥,一切發生的事情都是由天而定,都是有定數的,二哥何須過於怪自己。那日之事,你無錯,林姑娘也無錯。不過說來,二哥那日為何要去荒院?”
路清肅問道,路清樂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跑到一處荒廢的院子去,還有林衿苒,再者荒院據他們所說,隻有一間屋子布置整潔。
偏偏他們兩個人就進了那間屋子,如此巧合,明顯有心人故意為之。
時間安排的正好,二哥剛進屋子,二娘他們就到了,這未免太湊巧了。
這事後來他們是沒有人去追究的,因為林衿苒割發一事,讓大家震驚,同時也感到惋惜,既然都說了清白,那這事何必繼續追查。
“有人給我送信,說柚蓉出了事,我沒有多想就去了。”他當時是真的著急,因為柚蓉真的遭人綁架了,所以才去的,沒想到去了沒見到柚蓉,反而見到的人是林衿苒。
“那二哥衣衫不整是為何?”
路清樂平日裡最注重儀態,根本不可能讓自己衣衫不整的,這不合常理。
“說來也奇怪,到半路,被一男子給扒拉的,我當時著急,滿心滿眼都是柚蓉的安危,自然顧不得許多。”
誰知,連著也是被人下的套。
“二哥,這事很明顯,是徐婉下的套,那日也是她來府中,請二娘的。”
發生事情那日,他是在府中的,隻不過因他感染風寒,藍氏管他管的緊,所以沒讓他出門。
“嗬嗬,徐婉,果然是好手段呐,為達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路清樂苦笑。
徐婉,他記住了,他路清樂向來有仇必報,等著的,總有那麼一天,他要叫徐婉加倍償還。
路清肅沒有陪路清樂做多久,因為他還有事要去做,走時跟他說了,讓他早些回房,莫要喝酒了。
他回了句:“知道了。”
等路清肅離開,站在黑暗處的柚蓉才走出來,她的臉上掛著淚痕。
方才他們說的話,她全數聽進去了,原來路清樂去荒院都是因為她。
她覺得他真的好傻呀,自己隻不過是卑賤的婢女,何德何能讓他如此重視,因為她毀了名聲。
“都聽到了。”路清樂看見她這會有些清醒,本來也沒有多醉。
隻不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罷了。
“二少爺何須擔憂奴婢的安危。”她哭著問道,更像是控訴。
她不需要他對她這麼好,因為她無以為報,她早有選擇,她和他是沒有結果的。
“因為你值得。”他回答的堅定。
好個因為你值得,這些話猶如燙金石般一個字一個字的砸進柚蓉的心房。
“二少爺心係奴婢,奴婢不甚感激,當是奴婢求二少爺,以後莫要再為了奴婢犯險了,奴婢不領情。天涼,二少爺早些回房歇著吧,奴婢告退。”忍著痛意,說完這些話,柚蓉轉身快步離開。
她怕的,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況且她也是心係二少爺的,隻不過她不能表露。
她知道一旦自己表露心跡,那麼二少爺無論如何,也會和她相守,可她不願。
一南一北,終究是天壤之彆,不同道的。
次日,細雨綿綿,冷風一陣陣吹過,路清瑤早早的起來,在院裡坐著,也不看書,也不譜琴,就是這樣安靜的看著細雨紛飛。
這會還早的,路清益還未去上朝,她在看雨,也是在等路清益。
過一會,路清益終於出來,身上穿著紅色的官服。
“阿瑤,怎麼這麼早坐在庭院裡。”他看見她,主動喊她。
“見過兄長。兄長這是要去早朝了。”
“嗯。早上風大,又下雨,你身子受不得涼,趕緊回屋去。”他關切說道。
“無礙的,兄長。我的身子比起往年已經好了些許。”
“不可胡鬨,快些回去。”他的語氣寵溺。
“我同兄長說完話便回去。”
她有話要路清益說明白的,自那日阿苒割發以後,兄長麵色無常,實則心裡難過,加上昨夜醉酒,她更加知道兄長的難過。
所以她不想兄長繼續誤會下去,那樣是對阿苒的不公平。
那件事過後,她去彆院問過林衿苒緣由。
林衿苒沒有隱瞞她,她向來坦蕩。直言告訴她,之所以會去荒院,是因為有人告訴她,路清益出了事,她是著急路清益才去的,沒想到遭了小人算計。
後來路清益也沒有去追究,而是選擇了逃避,整個人鬱鬱寡歡。
“何事,直說便是,跟兄長何須這些彎彎繞繞的。”
“兄長可知,那日阿苒去荒院是為何。”
提到林衿苒,路清益整個人神色都變了,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
那日之事,他不想再提及,因為這樣他就可以當做那件事未曾發生,林衿苒沒有割發,林衿苒還好好的。
他也許自私,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給不了林衿苒未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林衿苒身邊能有一個好的男子陪伴左右,至少讓她不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