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她沒有看錯徐婉的算計城府。
從徐氏屋裡出來,路清瑤整個人情緒都是不太好的。
本以為從母親這裡能讓路徐兩家的姻親,有個了結。
可沒想到母親會如此讚同這樁姻親,她多說無益。
徐婉若是真的入了府,那路府還會有安寧嘛。
她這般算計二哥,二娘又會怎樣做,以二哥的性子,讓他去管徐婉叫嫂嫂,是得有多為難。
可是這一切,她都沒有辦法去阻止。
她覺得自己真的挺無用的,什麼事都做不了,隻能讓自己憂心。
初七這日,周遠行出宮來了路府,看著路府的紅綢燈籠一派喜色,他就怒氣升騰。
可是他現在還做不到讓路清瑤徹底留在自己身邊,他現在不是君王,顧應辰在南邊的勢力他惹不起。
之前去淮陽府的時候,他就知道顧應辰手中的兵權,不止他所見的那麼多。
太子到來,路府自然又是免不了一場忙碌。
他直接去了靜馨苑,他準備了禮物送給路清瑤。
克製住內心的怒意,他的臉上掛上溫潤的笑意。
路清瑤今日沒有出府,給老夫人請完安,她就在靜馨苑繡衣裳,她還有大半沒有繡完,要抓緊趕了,不若怕是等到大婚那日,她都還繡不完。
“小姐,太子殿下來了。”柚蓉著急忙慌的從外麵跑進來同她說道。
聽到是周遠行,路清瑤眉心突突跳動,她已經好久未見過周遠行了,好像就是從上次栗山小院遇刺以後,兩人就沒有見過了。
今日突然來訪,隻怕是來者不善。
把手中的衣裳放下,把裝衣裳的籃子遞給柚蓉讓她放進屋裡去。
她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朝外走去,正好碰上周遠行,她微微福身見禮。
“阿瑤妹妹,許久未見,近來可好。”一上來,他就問好。
見到路清瑤,他的開心是真的,這不過小半月不見人,她倒是圓潤了些。
“勞殿下掛懷,臣女一切都好。”她疏離回應。
“阿瑤妹妹,可否陪本宮走走。”他請求道。
他現在不貪心,隻是想她陪自己走走,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提彆的,她也不會答應。
“殿下讓臣女如何,臣女都聽殿下的。”她如何拒絕,他是太子殿下,說的話就是聖旨,豈敢不遵。
“那本宮讓你不嫁辰王,你可是也會不嫁。”他笑著,語氣是開玩笑,但是話的意思,是他真心想做的。
如果她聽,那他便就真的這麼做了,可她是路清瑤,最是理性,有個性。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其中一點。
路清瑤沒有說話,她分不清周遠行到底是在說玩笑,還是認真的。她就這樣冷靜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還是周遠行笑著開口:“阿瑤妹妹莫要害怕,本宮隻是說個笑話。走吧,陪本宮去街市轉轉。”
“殿下身份尊貴,去街市,人多擁擠。隻怕是衝撞了殿下,殿下若是想走走,便就去小山走走吧。”
她說的是路府後院的小山,不高,兄長他們幾人總喜歡在半山腰的涼亭裡飲酒小酣。
他們隻到半山腰涼亭,就沒有繼續往上爬了。
路清瑤身子骨弱些,周遠行有所顧忌。
涼風肆意吹過,把涼亭的簾子刮的微微飛揚。
此刻這樣,兩個人哪怕就這樣相對無言安靜的坐著,周遠行也是開心的。
他自幼籌謀一切,當上太子,從來都隻是因為他的阿瑤妹妹,他希望她過上至高無上的日子。
可是這些年,他迷茫權勢,漸漸的把他的阿瑤妹妹推的越來越遠,不過不怕的,隻需再等等,等他手握大權,那怕那時她已為人妻,他也不介意花手段把她搶回自己的身邊了。
路清瑤看著山下的路府,心中思緒萬千。
她在這裡生長了將近十七年的光景,如今她要離開了,是不舍得的。
路家這麼大,都是承載她的美好回憶的地方,以後隻怕是沒有機會再看見了。
出嫁從夫,她嫁了顧應辰,那麼顧家要遵的旨,她也要遵。
顧家此生不得入京,她是顧家妻,自然以後也屬顧家人,自然也是不能入京了。
“阿瑤妹妹會幸福的嗎?”
所有的思緒被周遠行出聲打斷,聽到她的話,她轉過身來,不過沒有直視他。
他問她會幸福嗎?她想會的,而且一定會很幸福的。
“能與心愛之人喜結連理,自然是幸福的。”
說到幸福兩個字,她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很淡很淡。
這抹笑刺痛了周遠行的眼還有心,他對她向來是上心的,所以她的一切反應,興許彆人看不出來,但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說幸福,那麼她真的應該是幸福的吧。
可是他不許,他不許她的幸福不是他。
“我的阿瑤妹妹長大了,要嫁人了。”
路清瑤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她竟然聽著周遠行的話,有些苦澀的味道。
那日在栗山小院說的不是很清楚了麼,她勸諫太子這麼久,他該是聽進去了才是,如今這般情緒又是為何。
路清瑤沒有回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回他這句話,所以選擇沉默。
周遠行也不是非要她回話,他隻是有些感慨罷了。
從懷裡拿出一隻紅色的瑪瑙手鐲,遞給路清瑤。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這紅瑪瑙手鐲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若是周遠行送給她,她該怎樣拒絕。
“阿瑤妹妹即將嫁人,做哥哥的沒什麼什麼可送的,隻想把最好的給阿瑤妹妹。這不是普通的紅瑪瑙手鐲,它除了外觀好看,還有其他功效,阿瑤妹妹體寒,這紅瑪瑙手鐲戴上便有暖身之效。”
這是他特地派人去尋的,路清瑤體寒,他一直記得。
上京常年大雪,冷的時候多,一冷,路清瑤就是受不得冷的,整個人沒有血色,身子也是凍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