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夫人始終還是過來人,一眼就能把徐婉看穿,她怎會不知道徐婉是怎麼想的。
一個女人,想要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這便是你大半夜把眾人吵的不得安寧的原因?”
“孫媳自知有失禮數,但若是孫媳不這樣,便是咽下啞巴虧,日後這日子還有什麼過法。我既嫁進路家,便是路家的人,是要在路家一輩子的。自然是希望和睦的。”徐婉把話說的很漂亮,叫人挑不出錯來。
路老夫人知道路清益有錯在先,她也知道路清益這麼做不對的,可是誰讓她對大房長子長女有所虧欠,讓他們婚姻不能自主呢。
路清瑤已經去了南邊,她念著卻看不著摸不著的。
如今路清益也成婚了,她明顯知道他是不開心的,知道他哀莫大過於心死,不做反抗,她這個做祖母的還怎麼能再去強求他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好呢。
有這種想法固然不對,可自古又有那個家族的夫妻是和睦的呢,多數不過是相敬如賓的過著。
徐婉既然已經嫁進路家來,路家自然不會苛待她,該給的自然會給,不會比旁人的差了。
前提是得她安分,目前看來,她就不是能安分的主,如此,她便要好生警醒一番,不能任由她如此。
路清益她自然也會說道,即便再不願,人已經進了府,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表麵功夫總是要做些,總不能讓外人說路家的不是。
“女子出嫁從夫,自然要安分些,你今日初入府,便鬨的家宅不寧,實屬不該,縱使千般委屈,你也該等明日再說。”
“可是祖母……”徐婉沒想到老夫人會這樣說她,她正準備反駁,就被老夫人厲聲駁回。
“好了,徐婉。有些事我不說就不代表我不知曉,我老婆子雖說不當家了,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曉。你既然進了路家的門,路家自然不可能苛待了你,若是你非要不安分,那就彆怪你在路家無法生存。路家雖無先例,但若是你不聽勸,生事,或讓旁人說道路家的不是,我老婆子也不怕彆人說三道四,讓你成路家第一個被休棄的女子。”路老夫人厲聲說道。
她也不偏袒誰,縱使虧待了路清益些,她也會勸說,讓他待徐婉好些,至少不要那麼決絕。
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將就著能過就過吧,她隻是會勸說,不會勉強,若是路清益真的不願,兩個人真的過不下去,她也會破先例允他們和離。
當然這些都是下策,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得過且過。
以前想不通,為了家族名譽,委屈子女,可如今她想通透了,什麼家族名譽,哪有闔家團圓來的重要。
若是她早些活的通透,她也不會允許路清瑤遠嫁淮陽府。
聽到老夫人說休棄,徐婉頓時不敢言語。
她知道老夫人肯定說話算話,畢竟是上過戰場的,有這個魄力。
她可不想得不償失,今日這一鬨,她想要的目的已經達成一些,其他的,來日方長,慢慢計較。
眼下,先服個軟再說:“祖母,孫媳知錯,可是孫媳真的委屈。”說罷,她還流淚了。
再怎麼不喜歡徐婉,老夫人也見不得這樣,這件事畢竟路家有虧。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都早些回去歇息,老大夫婦留下。”
大家散去,畢竟真的累了,誰也不想為這事傷神,什麼事,明日在合計也一樣。
徐婉也跟著一起退下,由丫鬟扶著她。
丫鬟是她娘家陪嫁的,對她忠心耿耿。
“小姐,你今夜這番鬨騰,會不會不太好?”丫鬟也是為她考慮。
畢竟小姐已經為人婦,以後是要靠著夫家過日子的,今日這番鬨騰,隻怕是已經讓人生厭。
“該打,以後該叫我什麼?”徐婉不高興道。
“是奴婢的錯,少夫人。”丫鬟立馬改口。
“這還差不多。本小姐才不怕他們怎麼想我,若是我不厲害些,就路清益這態度,路家指不定怎麼冷落我,我怎會甘心認命。”
她就是要鬨的人儘皆知,這樣路清益才會迫於壓力,待她好。
她不僅要路清益待她好,還要他的心全心全意為自己,她還要與他有子共白頭。
正廳……
“單獨把你們留下來,是有話跟你們交代。”
“母親想說的,兒子都明白的。”
“老大,你聽我說,我自知虧待大房,一兒一女都不能有個好的選擇。靖瑤去了南邊,雖說是過的幸福,可我們終究不在其身旁,不知真假。靖益留在上京,娶了自己不心儀的女子,如今還鬨成這副模樣,我知道這孩子苦,但是他有擔當,所以即便不願,他也娶了徐家小姐。我本不好多說什麼,因為這孩子已經夠委屈了,可是徐家畢竟不是小門小戶,徐婉又是獨女,宰相的手段我們也知道,所以你們勸勸靖益,讓他待徐婉好些,哪怕表麵功夫也行。”
路老夫人是真的怕,怕把這孩子給逼的沒有退路了。
路淵和徐氏走在長廊上,明明夜深,卻無半分困意,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哪還有心情。
“老爺,靖益如此,我與你如何勸的,這孩子這幾月的樣子,你也都看在眼裡。”徐氏語氣擔憂。
她已經有一個女兒不在身邊了,她不能再去逼迫路清益了,若是他一氣之下,離家,那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