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愛卿說說,為何不可?”
“啟稟陛下,和親公主關係到兩國邦交與和平,定然是知書達理,知曉禮數。可據臣所知,這位平遙郡主,刁蠻任性,蠻橫無知,琴棋書畫樣樣不精,更是目無尊長。若是派這樣一位和親公主過去,隻怕到時兩國沒有得到和平,反而加深矛盾。還望陛下另擇人選。”路清益低著頭,語氣嚴肅。
他不是故意抹黑平遙,他隻是希望自己這樣說,能打消周遠行讓平遙去和親的想法。
“這樣啊……”周遠行若有所思。
正準備改變主意,另一個大臣此時開口。
“啟奏陛下,路大人所言過於武斷了些,如今大敵當前,身為皇親貴胄,都應該為國著慮,禮儀之數,派個嬤嬤好生調教一番便是。”此人是路家的對頭,所以處處都要跟路清益對著乾。
他還還不知道路清益的心思,幾乎不進言的人,今日如此反常,還不是因為漢陽王跟淮陽府那位多少帶點親戚關係,他護著她罷了。
可是他偏不如他願,漢陽王跟他有過節,他的女兒如今能派上用場,他應該高興才是,這個親和定了。
“陛下…”
“好了。蘇卿說的不錯,若是不懂禮數,派人調教便是,大敵當前,該以國為先。”
路清益的話被打斷,周遠行做了抉擇,誰也不能反對。
進言的大臣,目的達成,得意的看了眼路清益。
路清益臉上滿是失望,他想保住平遙,卻還是無能為力。
和親若是好了,便是幸福,若是不好便是死路。
周遠行這是要平遙死,他知道顧應辰和平遙的關係,所以他采納了建議。
路清益知道他這樣想天子,很狹隘,可是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合理的。
周遠行本來想放棄,畢竟路清益難得開口,可是他突然想到漢陽王跟淮陽府顧家的關係,能讓顧應辰痛苦的事,他何樂而不為呢。
退朝後,路清益失魂落魄的走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對任何事都無能無力。
想幫的人幫不了,想拒絕的事無法拒絕。
走在後麵的崔士安看著他,快步上前,走在他的身旁。
“路兄,這是難過嗎?”
“崔兄,從何處能看出來的。”他努力用平常的語氣說著。
“有些事,都是注定的,任憑你我努力,也無可奈何,所以乾脆不摻合。”他勸解著。
“崔兄看得開,我終是道行不夠,獨自傷懷。”他笑道。
“路兄過獎,路兄若無事,一起去喝一杯如何。”他邀請道。
“崔兄這是夫人管的不嚴?”他戲謔道。
崔士安年前成了婚,如今已經是有家室的人,聽聞他的妻子知書達理溫順,就是一點不好,管他管的嚴些,不讓他出去瞎逛蕩。
“自然,家妻善解人意,若是知曉我是同路兄一道出去的,隻怕是高興還來不及。”提到自己的夫人,崔士安滿臉笑意,看得出來他很幸福,也是真的愛他的夫人。
那位曾經驚豔他的女子,他此生難忘,卻也知她很幸福,足矣。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所以他聽從家族安排,和一位不錯的女子成了婚。
如今琴瑟和鳴,算是過的幸福,他也是真心待她好的。
當然,那一位女子,他也從來不曾忘記過。
和親的聖旨很快下達漢陽府,漢陽王和平遙聽旨的時候,腦袋裡嗡嗡的。
平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選做和親公主,她明明離上京這般遠,該是被人所遺忘的才是。
漢陽王則是心疼,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他怎麼舍得讓她去和親。
所以當讀聖旨的公公說:“王爺,接旨吧。”的時候,他遲遲未動。
大抵是不耐煩了,那位公公有些生氣:“王爺這是想抗旨不成,聖旨可是說了,若是抗旨不遵,可是死罪。王爺,接旨吧。”
平遙知道父王疼愛的自己,若是因此連累父王,她是不願的。
她此生已經沒有盼頭,又何必還要讓年邁的父王因自己而遭罪呢。
“臣女接旨。”平遙上前一步接過聖旨。
明明沒有分量的東西,此刻在她手裡感覺沉甸甸的。
“女兒,這是做什麼?”漢王王痛斥。
他就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去和親就毀了。
“父王,陛下讓女兒去和親,那是高看女兒了,女兒怎有抗旨不尊之理。”她笑著,仿佛真的高興。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心裡有多難過。
可是她不能讓父王察覺,這樣父王會更傷心的。
“還是郡主識時務,現當今天下,陛下說了算,為了兩國邦交,郡主去和親,該是慶幸才是。”傳旨公公說話好像夾著嗓子一樣的,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