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姓名不過是個代號,卻是每個人在世間行走所留下的痕跡與紀念。沒有姓名的人是被父母與家人拋棄的人,也是被社會所遺忘的人。
他說到最親近的人,每一個人的父母,秉承上帝的諭令為新生的嬰兒賜下他的名字的人。
即使經曆了不少實驗,見過了賽琳娜冷漠無情的樣子,但隱約知道她有所苦衷的維吉爾到底還是對自己的母親抱有期待。
於是他聽到這裡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地跟教授告假跑出了實驗室,一路飛奔到了正在房間裡分析實驗數據的賽琳娜麵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仰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她。
“媽媽,”他乖巧又溫順地喚她,“Medley是你給我取的名字嗎?”
電腦顯示屏上略過一串又一串晦澀難懂的公式,瑩藍色的光打在賽琳娜的臉上,明明滅滅間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注視著維吉爾,淺金色的發絲垂落,翠綠色的眼睛像森林旁碧綠的湖,壓抑著靜水無聲的悲哀。
“Medley,”她語調柔和而悲傷地呼喚她的孩子,“你要記住,「Medley」不會是你的名字,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維吉爾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自從他有記憶起,他身邊的人就這樣叫他了,可如今賽琳娜卻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名字,就好像自己的存在都直接被否決了一樣。
“那……那我的名字是什麼呢?”
維吉爾茫然地問。
賽琳娜看著他經曆了數次實驗、看過了無數次生死鬥仍然清澈明亮的湖藍色眼眸,恍然間想起自己曾在時間的軌跡中看見過無數次的那個男人。
驕傲而自負的企業家,驚才絕豔的天才科學家,耀眼灼目的明日之星、超級英雄。
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
與她的孩子流淌著同樣血液的人。
她認真地注視著維吉爾,緩緩地微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無權為你取名,”她搖了搖頭,“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覺得值得信賴的人,那麼,就請求他為你取一個名字吧。”
她這樣說著,卻隻讓維吉爾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中。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親生母親不為自己取一個名字,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說自己沒有權利為他取名,這個問題在他的成長中始終沒有得到解答。直到某一天,維吉爾得知了自己的命運,他才恍然明白為什麼賽琳娜當時的表情是那樣悲傷而愧疚,如同被淹沒而窒息的無助之人。
回神看著眼前注視著自己等待一個答案的托尼,他還是將自己不怎麼尋常的身世與這個一聽就很奇怪的答案隱瞞了下來,隻是期待地看著托尼。
托尼看著他沉默的反應挑了挑眉。
“OK,我猜這中間有什麼難言之隱。那麼——”他拉長了聲音,“你的名字,就叫Virgil好嗎?”
托尼微笑著注視著維吉爾,他沒有解釋這個名字是什麼含義,隻是祝福著他在沙漠中遇見的明珠能夠順利挺過這次難關,然後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他曾看見他的品德如金子般熠熠生輝,又如何忍心讓黃金湮於沙塵。
但當他想到維吉爾受過的傷,就忍不住心中發苦。
如果沒有他,或許維吉爾現在已經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