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淖揉亂了頭發,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憔悴些,嗓音沙啞:“你看新聞了嗎?”
夏柯一愣。
側身走進門內,趙淖這才意識到夏柯家裡既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不免疑惑他每天窩在家裡到底是在乾嗎。但是現在並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拿出手機,劃開微博熱搜,遞到夏柯麵前,開門見山地:“有媒體把我和你的婚姻關係曝光了。”
“什麼?”夏柯瞳孔地震,忙不迭接過趙淖的手機,點開那則爆料,看到配圖是結婚證和一張模糊的宣誓照片,沒露出自己的正臉,這才鬆了口氣,“那怎麼辦?你需要我配合發表雙方感情破裂的證明嗎?”
趙淖苦笑:“我們的結婚時間也被爆出來了,如果這麼幾天就離婚,對我的個人形象和公司信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見夏柯似懂非懂的樣子,他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從危機公關講到股價漲跌,中間摻雜了無數晦澀的專有名詞和各種危言聳聽,最後得出結論,他們的婚姻存續時間與趙淖的公司盈虧息息相關,如果現在離婚,很有可能會導致趙淖跌落富豪榜。
隨便換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成年人,都能從趙淖這一套詭辯話術中發現各種極不合理的邏輯滑坡。但是夏柯,作為被師父從孤兒院領養之後連幼兒園都沒念完的魔法師,還真就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聽到趙淖說的這麼嚴重,頓時睜大了眼睛,自責又著急的問: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需要我配合澄清嗎?隻要能補償你的損失就行,我的名譽不重要。”
趙淖屈指蹭蹭鼻尖,對夏柯的好騙程度有了新的認識。這麼單純善良,難怪會被失憶前的自己騙得團團轉。
“迄今為止,隻剩了一個解決辦法,”心中默念這是為了拯救夏柯的性命,趙淖昧著良心開口,“你得搬到我家跟我同居,我們兩個假裝是恩愛夫夫,等到輿論平息再考慮其他。”
夏柯沉默片刻。
“就不能說是我出軌了嗎?”他懊惱地抓抓頭發,顯然對搬到趙淖家這事分外抗拒。
且不提莫名其妙跟一個陌生人同居這事本就尷尬,他可是攜帶了一大堆危險魔法物品和三隻小老鼠的魔法師,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馬甲?
要是違反了國際魔法聯盟協約,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勢必要攤上更大的麻煩。
“你放心,即使是搬到一起住,你也會有單獨的房間,如果沒有得到允許,我不會隨意進去,”趙淖自以為理解夏柯的糾結,“也不用擔心履行夫夫義務的問題,你知道的,我失憶了,在我印象裡,咳,我從來沒有——”
說了一半,連脖子都變成了番茄色,他羞澀地挪開視線,手指在空中瞎比劃了幾下,吞吞吐吐地說:“就,那什麼,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這隻霸總這麼純情的嗎?夏柯眨眨眼睛,其實有點好奇,但是為了不刺激到已經在漏氣邊緣的趙淖,還是貼心地沒開口問。
“這不是重點,”他揉了揉耳尖,努力把話題往回扯,“既然外界沒有我的正麵照,你完全可以找人來代替我,沒必要非得讓我跟你同居才能解決這件事吧?”
趙淖心口一窒,再次被自責的情緒淹沒。
原來自己失憶前沒有讓任何朋友見到過夏柯這事,在夏柯眼中,是這麼理解的嗎?他其實是個隨時可以被彆人取代的地下情人?
“姓名叫做夏柯、年齡和身高都符合的人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來之前就準備好了說辭,趙淖有理有據地回應,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泡麵箱上,想起夏柯拮據的經濟情況,又補充道,“這次同居算是你在幫我忙,所以全部食宿免費,這間屋子也不會出租給彆人,等到輿論平息下去,你想什麼時候回來住都行。”
他想說自己也不會乾涉夏柯的自由,但是想想這家夥一個星期都不出門的壯舉,還是默默把這話咽回肚子裡。
“不出租給彆人?”夏柯疑惑地歪了頭,對食宿全免這一條有些心動,“可是我隻交了這個月的房租,你要幫我交房租嗎?”
“不用那麼麻煩,”趙淖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語氣矜持地揚了下巴,“我已經把這片居民區都買下來了,現在你的房東其實是我。”
夏柯:“……”
時隔這麼久,他終於有了點麵前這人超級有錢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