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掛念著房間裡熬煮的魔藥,跟趙淖聊了沒幾句便轉身回了屋,從魔藥櫃中掏出一大把絳紫色的幽靈蘭花,手腕輕甩,片片花瓣旋轉著從莖部脫落,漂浮在他的身邊,轉瞬沒入坩堝中。
火焰漸熄,剛才還盛滿坩堝的魔藥,凝固成一顆顆黃豆大小的圓球,金燦燦的鋪滿鍋底,在夏柯的指揮下,劈劈啪啪地蹦躂到他端著的木盒中,自動排列得整整齊齊。
隨手挑出一顆金豆豆,在指尖搓搓,無需用力,那金豆便化作絢麗的粉塵,隨著夏柯低聲念出的咒語,從門縫裡飄出去,晃晃悠悠地落在趙淖房間的大床,悄無聲息融入其中。
“美夢魔法,帶給你一整晚的好睡眠,”夏柯成就感滿滿地拍拍手,玩笑似的把這魔法做成廣告詞,隨手把還在跟鵝絨毯貼貼的飛毯拎回書房,“簡單的很,我們也可以睡覺啦!”
三隻小老鼠已經用抱枕堆出了軟和的小窩,正扯著毛絨絨的枕巾往裡麵鋪,聞言回頭,好奇地吱吱:如果美夢魔法這麼好用,為什麼當初他整夜睡不著覺的時候不施展?
“我那是要躲避吸血鬼的追捕,得時刻保持清醒,”夏柯打個響指,將枕巾複製成雙,重新鋪在床頭的軟枕上,“而且在美夢魔法中入睡,會夢到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情,家庭美滿、生活幸福、功成名就……很容易陷入其中,分不清事實和夢境。”
當然,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就沒有這麼多的煩惱,他們既不像魔法師那樣能夠自行使用美夢魔法,也無法控製夢境的長短和走向,對他們來說,夢神俄尼裡伊的眷顧,不過是一場意外美妙的愉悅睡眠而已。
將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拋之腦後,夏柯躺在軟和的大床上,久違地體會到被毛絨製品包裹的舒適和安全感。他揮揮手,熄滅了半空漂浮的幾盞魔法熒光燈。
原以為第一天搬到這裡,不適應新床的環境,怎麼也得等到大半夜才能睡得著,未曾想剛剛碰到枕頭便呼呼大睡,等到夏柯再次睜開眼睛,已是翌日清晨了。
三隻小老鼠正齊心協力地把窗簾拖拽開,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屋裡,晃得坐在床上愣神的夏柯用力眨眨眼,左右環顧片刻,才恍惚意識到自己已經住進了‘合法丈夫’的家裡——無論第多少次想起這事,夏柯都要尷尬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
他捂著額頭,頗有些孩子氣地低聲嘟囔幾句,翻身跳下床,也不洗漱,強力清潔咒組成巨大的白色泡泡,赤足踏入其中,全身上下便乾淨得一塵不染,甚至還泛著幽微的奶茶香氣。
“下次換成薄荷味的,”夏柯低頭聞聞自己,感歎地咂咂嘴,“反正現在能喝到奶茶,不用再畫餅充饑了。”
他踩著拖鞋,換上家居服,打著哈欠往外走,權當沒聽到身後被清潔泡泡追趕得嘰嘰直叫喚的小老鼠們,無情地關上房門,走去廚房準備早餐。
烤至酥鬆焦軟的華夫餅,兩顆溏心蛋,外加一杯溫熱的牛奶,提前問過趙淖有沒有忌口的夏柯貼心地沒放花生醬,隻擺了兩瓶果醬在桌邊,順手拾起旁邊的餐巾,指尖輕巧點點,那餐巾便變成鮮嫩欲滴的紅玫瑰,花瓣邊沿托著幾滴露水,點綴在餐盤的邊緣。
自動清潔可回收,還能反複利用,不愧是高端的變形術——夏柯在心裡開心地誇誇自己,原地蹦躂兩下,沒等站穩,樓梯邊傳來一聲清淺的悶笑。
“早上好,”夏柯轉過頭,“來吃早餐吧,正好剛做完。”
趙淖順著樓梯走下來,臉上掛著收都收不住的愉悅笑容:“辛苦你了,我這就來。”
看出趙淖渾身散發著輕快的氣息,夏柯彎了眼睛,明知故問:“你心情很好?”
“夢到了很久沒見過的人,”趙淖的目光中帶了些眷戀,走到餐桌邊坐下來,替夏柯鋪好純白色的餐巾,沉默一會兒,又說,“這裡以前是我父母居住的房子,他們離世之後,我把公司的總部也搬到了附近。”
他並沒有多說的意思,隻是想起昨夜的夢境有感而發,夏柯也貼心地沒多問,喝一口溫牛奶,把果醬抹在吐司上,低頭細嚼慢咽。
還要趕到公司準備新產品上市的事情,趙淖吃過早飯,披了外套出門上班。夏柯則慢吞吞地走回廚房,拿出冰箱裡的奶酪和幾盒新鮮車厘子,為還餓著肚子的小老鼠們準備早餐。
在夏柯的嚴厲警告下,小老鼠們沒再把冰箱裡的東西偷運進魔法口袋,隻是在吃飯時敞開了肚皮大吃大喝,爭取在離開之前吃個夠本——一旦回去,他們就又隻能啃泡麵了!
“我這不還在接單嘛,”麵對小老鼠們‘離開之後就要餓肚子’的質疑,夏柯不服氣地反駁,“我現在一天可以接兩單線上占卜,奢侈點買包薯片吃都夠了!”
若非不能暴露魔法師的身份,就連線上占卜因為百發百中的預言而多了很多固定客戶都要銷號跑路換個名字重新開始,他還是很能賺錢的!
本就沒想著在趙淖家中常住,夏柯每天依舊勤奮地接單占卜,努力攢錢,空閒時間則把彆墅上下打掃得乾乾淨淨,早餐和晚餐都做好了等著趙淖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