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驗並收下吸血鬼們送來的寶物後，夏柯從衣兜裡翻出一本厚重的魔法書, 堂而皇之地翻閱起來。
伯爵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書封, 一愣，又飛快看向夏柯閱讀那頁的標題，儘管心知在魔法師即將熬製烈陽魔藥時質疑他不是個好主意，還是沒忍住開口：“你在看什麼？龍血的三十二種用途？”
天可憐見, 要是這位連黑角龍血液的性質都還沒搞明白, 他熬出來的魔藥真的能喝嗎？不會把自己給毒死嗎！
“廢話, 當然是研究黑角龍血液怎麼才能加強烈陽魔藥的威力了，”夏柯沒好氣地嘖一聲，“你該不會指望著我之前嘗試過這個吧？”
伯爵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甚至被他嫌棄的語氣激起幾分難得的慚愧感, 好像質疑了夏柯的自己真的十惡不赦一般。
長發吸血鬼崩潰地翻個白眼, 一道詛咒之力毫不客氣地打向伯爵，把這個陷入自我懷疑的家夥拍醒, 伯爵眨眨眼,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並非現在應該糾結的問題, 於是尷尬地清清嗓子, 繼續盯緊夏柯的動作，以防他往魔藥裡添加任何有毒的成分。
——雖然他們至今沒辦法煉製烈陽魔藥或者找到烈陽魔藥的替代物, 但是烈陽魔藥的煉製過程和所需材料, 由於當初禁咒法師壓根就沒避諱過他們, 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此時看到夏柯的動作，甚至都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而夏柯也就淡定地任由他們看，等到烈陽魔藥雛形已成，直接比對著魔法書上有關龍血強化的步驟，嚴格比對著進行操作。
吸血鬼們悄悄鬆了口氣，對烈陽魔藥的有效性放心不少。
夏柯這還真不是故意做給吸血鬼們瞧，畢竟拿到黑角龍的血液也才沒多久，他的確對龍血強化的部分不甚了解。
倒是黑角龍血液與烈陽魔藥屬性相克的那部分，由於擁有師父的手劄，他掌握得格外熟練。
等在旁邊的裴訣打個哈欠，眼珠微轉，嚷嚷著自己要回家睡覺。
吸血鬼紛紛皺眉，互相交換著目光，並不想把裴訣放走。
誰知道沒有人質之後，夏柯還會不會配合他們熬製魔藥？要是再次翻臉不認人，即使他們並不覺得這麼多人打不過一個魔法師，也終究是個禍患。
伯爵倒是有些猶豫，看著裴訣困倦的表情，略微不忍：“我把你送去古堡可以嗎？你想睡在哪兒都行。”
裴訣撇嘴，看著伯爵就想起自己被烙下印記的疼痛，於是嫌棄回頭，眼巴巴看向夏柯：“夏小柯，我想回家。”
正專心熬煮魔藥的夏柯眸光微動，抬頭看向裴訣。
儘管裴訣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關鍵時刻還算靠譜，至少不會因為一夜未睡就在這麼多吸血鬼麵前耍脾氣，更何況趙淖還沒半點要阻止的意思。
於是夏柯順勢看向吸血鬼，目光裡催促的意思明明白白。
吸血鬼們既不想惹惱夏柯，也不想讓裴訣離開，一時間都沒說話。
長發吸血鬼紅唇掀起，正想趁機討價還價，讓夏柯在簽署契約和放走裴訣之間二選一，然而開口剛起了個頭，就被伯爵打斷。
“怎麼了？”夏柯挑眉，看熱鬨不嫌事大，火上澆油道，“我以為你們會想讓我簽個契約，畢竟除非你們幾個每天跟在我身後，否則我要是想走，你們根本攔不住。”
伯爵乾咳一聲，麵對同僚們質疑的目光，尷尬地小聲解釋了句：“他知道得太多了，不能這麼走。”
“你都跟那個普通人說了什麼？”長發吸血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愛情魔藥是不是把你的腦子燒壞了？”
由於國際魔法聯盟始終屹立，血族近百年來的所作所為，絕不能在外人麵前討論，這已經成了吸血鬼們的共識，更何況這事上次不小心泄露就引發了禁咒法師與血族決裂，並最終導致血族實力下滑了一大截。
伯爵也知道利害，這同樣是他即使深愛裴訣也要把他烙印囚禁的理由，奈何夏柯還站在這裡，想把裴訣關進吸血鬼城堡也不現實，隻能先拖著，等烈陽魔藥熬製完畢，再根據夏柯的態度另做打算。
而夏柯也在吸血鬼們的討論中聽懂了前因後果。
“你對裴訣承認了吸血鬼殘害人類的事，然後又因為裴訣知道得太多了要把他關起來？”儘管猜到很有可能是裴訣套話，夏柯還是果斷倒打一耙，嫌棄地嘖一聲，“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伯爵先生，承認自己有奇怪的癖好比這樣彎彎繞繞還把錯誤歸咎於一個無辜的普通人要負責任的多。”
伯爵察覺到同僚們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古怪了。
他惱羞成怒：“我沒有那種癖好，你彆亂說！”
夏柯質疑地看著他。
“總之裴訣不能走，”伯爵咬牙切齒，詛咒長鞭化為蛇首手杖，在地麵敲得啪啪響，“弱雞魔法師也不能走，要是非得走一個，就讓你那相好走吧！”
夏柯立刻接上：“真的嗎？那我讓趙淖走了。”
他表現得過於迫不及待，像是個深陷愛河、不忍心讓情人受罪的毛頭小夥子，反倒讓吸血鬼們放下了心。
伯爵指尖溢出一縷鉛灰霧氣，在趙淖身邊徘徊半晌，確認了他身上除了保護魔法和強力爆炸水晶外沒有其他的魔法波動，也並非是利用幻境魔法跟裴訣互換了身份，這才鬆口氣，轉頭看向旁邊一臉征詢的吸血鬼們，審慎地點了點頭。
“你先回家睡一覺吧，記得幫我喂一喂老鼠和鬆鴉，”夏柯在鬆鴉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見趙淖微不可查地頷首，這才繼續囑咐，“放心，沒有吸血鬼能走進我們家，如果遇到不長眼的吸血鬼敢打你的主意，直接丟爆炸水晶，那裡麵存儲的是至純光明魔法，一顆就能炸死十多個普通吸血鬼。”
伯爵臉色微妙，始終沒能適應夏柯這略顯彪悍的風格——這家夥竟然就在這麼多伯爵級吸血鬼麵前旁若無人地討論起殺死吸血鬼的話題，更可氣的是他們還得求著夏柯煉藥，就算再生氣都隻能裝聽不見。
那邊的矮個子吸血鬼已經氣到打哆嗦了。
趙淖權當沒看到這群吸血鬼幾欲噬人的凶狠目光，衝夏柯點點頭，又伸手拍拍裴訣的肩膀，隨著摩天輪緩緩落下，抬腳走出包廂，打電話讓司機開車來接。
他的手指撫在袖口，觸碰到錄音筆的輪廓，垂眸微微一笑。
……
“你們喜歡什麼口味的魔藥？”
夏柯突兀地問。
吸血鬼們齊齊一愣，見夏柯拿出瓶瓶罐罐的‘魔藥調味劑’，不由警惕，立即出言阻攔：“不用，我們喝原味的就行。”
“哦，”夏柯失望地說，又摸出一小瓶白色粉末，正準備往成型的藥劑中倒，又被吸血鬼攔住，於是沒好氣地問，“乾嗎？”
伯爵忌憚他往魔藥裡放毒，當然不會讓他隨便加東西：“這是什麼？”
“這是魔藥保鮮粉，”夏柯把玻璃杯遞到伯爵麵前，讓他看清那標簽上的字跡，不耐煩道，“你們給的破坩堝沒有自動保鮮功能，我又沒學會保鮮魔法，這魔藥保質期隻有小半天，難道你們想現在就把烈陽魔藥喝掉嗎？”
伯爵半信半疑：“保鮮魔法難道不是最基礎的魔法嗎？”
“基礎？”夏柯瞪眼，“那你倒是用個給我看看啊。”
伯爵不說話了。
他有些糾結，與其他吸血鬼商量片刻，還是不願冒著被毒殺的風險讓夏柯把不明物質加到烈陽魔藥裡，於是謹慎地伸出手：“沒事，半天的保質期也行，先給我們吧。”
夏柯彈個響指，坩堝中的魔藥自發自動地躍起，分成平均的四份，躍入玻璃瓶內，其中三份分彆飄到伯爵等吸血鬼手裡，另一份則被夏柯握在手中。
他打量著唯獨沒得到魔藥的、臉色漲紅的矮個兒吸血鬼，歪頭笑得格外純良：“啊，既然還多了一份，我又沒有用，要不把它拍賣掉？畢竟我可不保證下次還會再熬製烈陽魔藥。”
眸中血色一閃而過，吸血鬼們心中冷笑——等到他們喝下加強版烈陽魔藥，對光明魔法的免疫力提高，又把夏柯堵在這個封鎖空間的小包廂內，要把他抓回古堡，不就是分分鐘的事？
等到魔法師成了他們的階下囚，熬煮烈陽魔藥可就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情了！
話雖這麼說，矮個兒吸血鬼可一點都不想等到夏柯被抓之後再獲得烈陽魔藥。畢竟那時候其他伯爵級吸血鬼都實力大增，隻有自己還與先前一般無二，他可不相信吸血鬼的節操，在麵對烈陽魔藥、寶物和地盤的誘惑時，自己和他們那點微薄的同僚之情算得了什麼？
到時候自己必然被分食殆儘，死無葬身之地。
“五百塊靈晶，我買，”他氣狠狠地磨著牙，補充道，“這價格是吸血鬼城堡十年的積蓄了，你彆得寸進尺。”
夏柯不慌不忙地轉頭看向其他吸血鬼。
他可不覺得這些吸血鬼麵對吞並同類的機會時會無動於衷。
果不其然，伯爵優雅地一撩額發，慢條斯理：“我出八百靈晶。”
說完，瞧著矮個兒吸血鬼渾身冒黑氣的模樣，佯裝可惜地歎口氣：“你們古堡的收益居然這麼差勁嗎？八百靈晶，卻不過是我五年的收入罷了。”
全身上下統共隻有五塊靈晶還視若珍寶地加了好幾道禁製藏起來的夏柯：“……”
這些吸血鬼為什麼這麼有錢？！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天使族竟是鴿子精
這場在摩天輪包廂裡舉辦的滑稽拍賣終究是矮個兒吸血鬼更勝一籌。
畢竟吸血鬼同僚們不懷好意的爪牙已經顯露, 若不孤注一擲，等待他的必然是被撕碎的下場，矮個兒吸血鬼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把裝在高級空間袋裡的數千塊靈晶及七八件極為罕見的施法材料交給夏柯時，拿著袋子的手都心疼得哆哆嗦嗦。
夏柯毫不客氣地一把接過，把魔藥瓶拋向矮個兒吸血鬼, 吸血鬼連忙接了, 生怕夜長夢多，打開瓶塞一口氣倒進嘴裡。
餘下的吸血鬼彼此看看，雖然誰都沒喝烈陽魔藥，也沒人阻止矮個子吸血鬼作死, 而是心安理得地把他當成了小白鼠, 密切觀察他的臉色。
——即使是眼睜睜瞧著夏柯煉製魔藥, 他們也並不放心直接喝進嘴裡，總要看看其他人的反應，才能最終證實夏柯的確沒往裡麵下毒。
夏柯早就猜到這些奸詐的吸血鬼會試探藥效, 並不慌張, 有條不紊地把包廂裡零碎的施法用品拾掇起來, 連吸血鬼們搬來的坩堝也毫不客氣地收入囊中，然後拍拍衣袖, 倚著包廂的沙發靠背, 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而矮個子吸血鬼已經欣喜若狂。
“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他大聲喊, 右手微微蜷起, 濃重的深黑色霧氣立即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明明身處密閉的包廂, 眾人仍感覺到狂風大作, 一群猙獰的蝙蝠撲啦啦尖叫著撲向四麵八方, 然而再一眨眼，又隻剩站在原地狂笑的吸血鬼，仿佛剛才那一切隻是幻境。
無論是此時的矮個子吸血鬼，還是尚未飲用魔藥的伯爵等人，都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陣狂喜。
加強版烈陽魔藥的作用竟然這麼強大！
“不就是實力翻倍嘛，彆顯擺了，”躁動的包廂內，唯有夏柯不動如山，淡定地衝矮個子吸血鬼招招手，姿態隨意得像是在喚自己的寵物狗，“烈陽魔法本身是有時效的，而黑角龍血加大強度的作用對時間影響未知，你過來我檢查一下，看看這個加強版的時效有多長。”
或許是實力提升帶來的無所不能感所致使的自信，矮個子吸血鬼看向夏柯的目光有些陰冷，有一瞬間甚至想直接扭斷這個無理魔法師的脖頸，旋即又想到夏柯的天才能力以及自己可以從中得到的好處，於是再次忍了他的羞辱，冷著臉走過去。
夏柯歪著腦袋，一手托腮，屈指彈出一縷淡金色的光芒，像是個活潑的螢火蟲，繞著矮個子吸血鬼轉來轉去。
“抬起胳膊，平伸，”他說，“抬起左腳，右腳踮起腳尖，然後轉圈，等我說停再停。”
矮個子吸血鬼依言做了，轉了好幾圈，自我感覺格外良好，直到餘光瞥見伯爵等人古怪又似乎在忍笑的表情，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這不就是小天鵝舞的經典動作嗎！
發現自己被愚弄的吸血鬼頓時大腦充血，氣得連耳朵都在冒黑氣，正要發作，夏柯眉毛一皺，突兀站起來，湊到矮個子吸血鬼麵前。
“不對，”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屈指一點那淡金色熒光，熒光瞬間散開，於半空中幻化為無數數據，密密匝匝的，努力想弄懂的吸血鬼們全都看花了眼，“烈陽魔藥的作用時間縮短了？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黑角龍血液的等級壓製？”
他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晦澀的魔法術語繞得吸血鬼們個個暈圈，尤其是矮個子吸血鬼，支棱著耳朵聽了半天，隻聽懂了那句‘魔藥作用時間縮短’，於是焦急地問：“那這劑魔藥能維持多久？”
“少則三天，多則一星期，得看個人體質，”夏柯隨口說，顯然還在思索魔藥作用機理的問題，壓根沒把注意力放在吸血鬼身上，敷衍地安慰他，“沒事，我會再研究下中和黑角龍血液的辦法，而且本來也就那一小瓶龍血，你們這麼多吸血鬼，頂多能用個三兩次，之後就都是普通版本了。”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矮個子吸血鬼恍然意識到自己目前這近乎無敵的狀態並非永久存續，而是要跟其他幾個伯爵級吸血鬼平分時間的。
他眯起眼睛，側頭看了眼正在糾結喝不喝魔藥的吸血鬼們，沒說話，隻是驀得化作黑霧，突兀地出現在其中一隻吸血鬼身後，尖利的指甲刺向毫無防備的吸血鬼，輕鬆收割了他的頭顱。
夏柯唇角微勾。
旁邊的伯爵大驚失色，迅速與長發吸血鬼背靠背聚在一起，這時也顧不得再檢驗烈陽魔藥的有效與否了，打開瓶塞就把魔藥往嘴裡倒。
矮個吸血鬼來不及阻攔，乾脆放棄，隻是將自己斬殺的那位吸血鬼身上的魔藥慎重收起，桀桀大笑：“這下就剩了三個人，分起魔藥來比之前要簡單多了吧？”
“你這個蠢貨！”伯爵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雖然喜悅，卻又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切而驚疑不定，抬眼看向旁邊愉快看戲的夏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然而木已成舟，任他再怎麼猜疑都沒了意義，也就隻能無可奈何地怒吼，“你知道我們一起喝下魔法師的魔藥可能會出事嗎？”
矮個子吸血鬼冷笑：“做事畏首畏尾，難怪連個普通人都瞧不起你，還得用強取豪奪這種不上台麵的手段！”
一句話精準戳中逆鱗。
伯爵氣得麵色發白，咆哮一聲，擼起西裝袖子就跟他打起架來。
青黑色的詛咒之力漫天飛舞，夏柯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起桌麵沒被戰鬥波及的小盤甜點，跟裴訣一人一半分著吃起來。
裴訣仰頭瞧瞧夏柯施展的靜音屏障和保護魔法，心中稍定，附耳悄悄地問：“他們現在變得這麼強了，我們要怎麼跑啊？”
“我們不跑，”夏柯啊嗚咬一口蛋糕，唇角揚起狡黠的笑，“看熱鬨就行。”
話音剛落，包廂外的玻璃啪地碎裂，洋洋灑灑的玻璃碴砸在正打架的吸血鬼身上。
正內鬥的吸血鬼們迅速收手，明明剛才還打得恨不得對方立即入土，下一刻便能默契地一致對外，陰冷的目光落在撞破玻璃的小白鳥身上。
那小白鳥撲棱著翅膀，像是沒瞧見屋裡殺氣四溢的吸血鬼似的，轉頭看向夏柯，語氣歡快：“夏小柯，我完成任務啦！天使族全族出動，來幫忙對抗違背了聯盟契約的吸血鬼！”
夏柯沒什麼表情，吸血鬼們俱是一驚，對魔法聯盟的忌憚讓他們心中慌亂，不過很快，意識到目前他們翻倍的強大實力後，那陣慌張的情緒便被平複下來。
伯爵維持著傲慢的表情，努力控製住自己不去思考為什麼夏柯到現在還能好整以暇地吃蛋糕，冷笑一聲：“天使族？一群運氣不過的成精鳥罷了！敢在我血族麵前放肆，我倒也不介意動動手指，把那兩對鳥翅膀拆下來吃掉！”
狠話放完，他們屏氣凝神地等著天使族的進攻。
尷尬的一大段沉默後。
夏柯轉頭看向丙小冰：“……”
丙小冰也不知所措，她縮了縮鳥脖子，小小聲地辯解：“天使族確實是這麼說的。我給他們看完趙淖送來的證據時他們說的原話，還說讓我先走，他們隨後就到——”
吸血鬼嗤笑一聲。
就連夏柯也沒忍住捂了臉。
“你竟然相信天使族說的隨後就到？”矮個子吸血鬼鄙夷道，“鴿子成精的廉價白鳥，說鴿就鴿難道不是已經成為他們的種族常態了嗎？”
丙小冰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下意識把自己的形象從小白鳥變成了黑不溜秋的烏鴉，這才覺得舒坦了些，然後震驚地扭頭看向夏柯：“真的嗎？”
夏柯無奈：“我以為你知道。”
“我以為那是說出來貶低天使族的傳言！”丙小冰驚呼，“如果天使真的隻是鴿子精，他們怎麼會位列魔法側十大種族之一？”
“因為他們變身的時候被人類看到，人類誤以為那是天使的形象，”伯爵涼涼道，語氣不屑，又有點微不可查的羨慕，“信仰之力的加持讓這群鴿子精真的變成了天使，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依舊具有鴿子的本性，嗬，說到底不過一群欺世盜名之徒罷了。”
“他們的確為普通人暗中做過許多好事，”夏柯反駁道，語氣毫不客氣，“比起某些自以為高貴卻殘害普通人的家夥可要好上太多了。”
吸血鬼憤怒地瞪起眼睛。
他正在發作與忍氣吞聲之間糾結，夏柯已經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烏鴉，屈指蹭蹭她炸開的鳥毛：“是時候了，變回白色吧。”
丙小冰一愣：“為什麼？”
話音未落，包廂門前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
吸血鬼們個個緊繃起來，掌心積攢的詛咒之力已經濃鬱到幾乎能毀掉整座遊樂園，夏柯則懶洋洋打個哈欠，揚聲道：“那邊的玻璃是碎的，敲門乾嗎，直接進就是了。”
趙淖清朗的聲音響起，仔細聽還帶著些笑意：“天使說他們要恪守美德戒律，不能隨便闖進彆人的房間。”
天知道他在看著一群人形鴿子邊啃烤乳鴿邊說自己要恪守美德時是個什麼心情！
【作者有話說】
天使：我們不鴿，我們隻是有億點點拖延而已（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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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著寫著恍然意識到這篇文的定位貌似是感情流……看著這小攻壓根沒戲份的幾章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