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陸馳帶了一張捉鬼天師——鐘馗的海報來學校,頗為引人注目。
窗邊,林初穗看到他, 喊了聲:“陸馳,你當門神呢?在門口晃悠一早上了。”
陸馳不耐煩地擺擺手:“彆吵, 走著瞧!”
不多時,肖衍穿著一身寬鬆的藍白校服,迎著陽光走了過來。
陽光照在他清秀的的臉上,長睫毛顯得根根通透, 顯得氣質很乾淨。
陸馳將天師鐘馗的海報高高地舉過頭頂, 對著肖衍, 嘴裡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現身!”
肖衍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過, 一個眼神都懶得甩給他,徑直走進了教室。
見林初穗探著腦袋往窗外望, 笑得無比燦爛, 肖衍散漫地問了聲:“作業補完了?”
小姑娘立刻捂住自己的數學練習冊:“你怎麼知道我在補作業。”
“難得提前來學校, 不是補作業,難道是來補瞌睡?”
林初穗狡辯道:“本女神就是來補瞌睡的!”
肖衍勾起眼角, 淺笑著睨她一眼:“那你睡。”
“我...懶得理你。”
林初穗繼續奮筆疾書。
章承宇踏著小碎步,溜達著走進教室,林初穗順手將自己的保溫杯遞給他:“章魚哥,幫我接杯水。”
章承宇臉上浮現了詭異的微笑,說道:“交給你章魚哥, 就對了!等著!”
幾分鐘後, 章承宇將水杯還給了林初穗, 林初穗沒有多想, 喝了一大口,卻不想直接被杯子裡刺辣的酒水給嗆得噴了出來。
被噴了一臉的肖衍,頭發嘀嗒嘀嗒地淌著水,生無可戀地偏頭:“上課前喝酒,我要去告你。”
“......”
你是小學生嗎。
林初穗怒氣衝衝地將保溫杯砸在章承宇桌上:“請問這是什麼!”
章承宇:“雄黃酒。”
“請問你為什麼要給我倒雄黃酒!”
“驅...驅邪。”
“驅什麼邪,我爸又不是邪!他是我爸!你們和藹可親溫柔善良的林叔叔,小時候他還分給你們吃旺仔QQ糖,忘了嗎?”
章承宇衝肖衍鞠躬作揖:“林叔叔好!我們記得您的QQ糖大恩,一直和初初當好朋友呢!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阿彌陀佛。”
肖衍真的不想理這幫智障,散漫地拿出英語長短句本。
林初穗總算在早讀課之前,趕完了全部數學作業。
肖衍輕描淡寫地掃了眼她的作業:“挺不容易。”
“是吧。”林初穗頗有成就感地說:“我早上六點就來教室了!”
肖衍:“能完美避開所有正確答案,就真的挺不容易。”
林初穗:“......”
肖衍微微側身,湊近她:“你的朋友們,到底在做什麼。”
林初穗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像落在窗框邊晨曦的日光,心跳有點加速:“他們以為...你是我爸附身了。”
“哦。”
她睨認真地問:“那我爸爸,回來了嗎?”
肖衍:“回來了。”
她激動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興奮地喊道:“真的嗎!”
肖衍:“真的,叫爸爸。”
林初穗一聽他這語氣,就是在開玩笑,無趣地鬆了手:“少拿我們老林開玩笑,否則我不會跟你講情麵,打你哦。”
肖衍整理了一下衣領,道:“我們有什麼情麵?”
林初穗微笑著說:“我一般不對追求者動手。”
“又喪又邋遢,除了我,你根本沒有追求者。”
“少看不起人!”
林初穗憤憤不平了幾分鐘,忽然腦回路反應過來:“你...承認喜歡我啊?”
肖衍鋒薄的唇微微動了動,停頓了幾秒,無情否決——
“嗬。”
後排,章承宇還在捯飭他的雄黃酒,將酒倒在了空香水瓶裡,時不時往空氣裡噴灑,尤其對準肖衍的方向噴。
肖衍麵無表情地對林初穗說:“為什麼你不交往幾個正常的朋友。”
“我小時候不太合群,這幾個奇奇怪怪的朋友,是我爸花了一個暑假,頂著烈日,在小區大院裡用一包包旺仔Q.Q糖幫我換來的。”
“哦。”
原來這就是父親,肖衍從來不知道。
曾經有家庭領養過他,那對夫婦看起來真的很和善,熱情地歡迎他的到來。
他也曾真心地愛過他們。
後來才知道,偽善的外表下,儘是謊言與欺騙。
他搖搖頭,不再想下去。
林初穗繼續道:“他們總是很無聊,一無聊就迷信,他們考前還拜你呢,但我就從來不迷信。”
說完,她順便從包裡摸出一把小米,漫不經心地灑在了肖衍的課桌上。
肖衍:......
“不迷信的你,又是在做什麼?”
林初穗挽了挽耳鬢的發絲:“哦,沒事,怕你餓了,請你吃。”
肖衍:“請我吃米?”
“呃。”
“那你吃一個給我看看。”
林初穗撿起一顆糯米,放進嘴裡嚼了嚼。
她想看看,老林會不會被糯米逼得現身,畢竟風水書裡是這樣說的。
不過...沒什麼效果。
在她將糯米扔進嘴裡的時候,肖衍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很臟。”
“你要不要這麼潔癖。”林初穗看著自己的手爪爪:“哪裡臟了。”
“以後吃東西之前,都要洗手。”
林初穗湊近了他,笑吟吟說:“我們家老林也總讓我吃飯前洗手。”
“我不是老林。”他加強了語氣:“而是‘深愛’著你的肖衍。”
林初穗趕緊推開他的額頭:“略略略!學神你...你控製住你自己泛濫成災的感情,我們不會有結果!”
......
後排,陸馳問許嘉寧:“許公子,請問你是童子嗎?”
章承宇:“他國外長大,怎麼可能是童子。”
許嘉寧冷笑:“不好意思,本人還真是。”
陸馳惡趣味地說:“那待會兒,你的童子尿,能不能貢獻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