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補習的最後一堂課,下課鈴響起來的一瞬間,鴉雀無聲的教室宛如投下一枚zhadan,瞬間歡騰熱鬨了起來。
大家開始為晚上的晚會搬桌椅、布置教室。
這是班委給同學們爭取來的活動,在節奏緊張的高三,是非常難得的調劑,所以大家都特彆珍惜,群策群力地把教室布置得花花綠綠。
許嘉寧拎著吉他來到陽台邊,深呼吸,準備了很久,然後撥出了視頻聊天通話。
隔了很久,肖淺才接了視頻通話,她那邊放著音樂,人聲喧鬨,背景似乎是一個走秀活動的現場。
她走到角落裡,接起了視頻,揚著調子道:“小孩,不上課嗎?”
“補習結束了。”許嘉寧說道:“我平時可以給你打視頻嗎?”
“我說不可以,你會聽嗎?”
“會。”許嘉寧看著屏幕裡女孩清秀小巧的臉蛋,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我會改成給姐姐打電話。”
肖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黏人的追求者,以前有死纏爛打的,油膩又沒情商,都讓她給無情地醜拒了。
偏許嘉寧年紀小,帶著一股年少的衝動和稚氣,讓她不忍說出哪怕一句傷他心的話。
“你穿得好少。”
視頻裡的肖淺,上半身仿佛隻穿了一條吊帶裙,露出了雪白的雙肩,鎖骨線條流暢。
“這邊商場的活動,馬上要走秀了。”肖淺注意到少年灼燙的視線,立刻將視頻鏡頭往上抬了抬,隻對著她的臉。
很少有人懟臉視頻還能不崩顏值的,但肖淺就不崩。
周圍柔和的燈光照著她的臉蛋,鼻尖凍紅了,妝容也很厚重,睫毛卷卷地翹著,五官明豔。
許嘉寧貪婪地望著她,毫不吝惜讚美之詞:“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說我胖啊?”
“哪有。”
“那你用形容楊貴妃的詩來形容我。”
“你也知道?”
“許嘉寧同學,就你成績好,彆人沒念過大學,就不配擁有文學素養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小孩,姐姐很忙,以後彆瞎找,掛了。”
“等一下。”許嘉寧連忙道:“你那邊室內有暖氣嗎?”
“有。”
“彆感冒了,外麵冷,上台前,穿件外套。”
肖淺看著他,他有一雙狹長多情的眸子,這樣俊朗風流的五官,很難給人一心一意的感覺。
但偏偏每一句關係,都是那樣真摯而樸實。
肖淺喃了聲:“掛了。”
“我一會兒會唱歌,拍給你看啊。”
她沒有回應,快速掛掉了視頻。
許嘉寧放下手機,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混亂的響動,回過身,看到陸甜白抱著的禮物盒翻了,小禮物和零食散落一地。
她慌慌張張地撿拾,手輕微地顫栗著。
許嘉寧連忙走過去,蹲下身幫忙一起撿拾。
“謝...謝嘉寧哥。”
“沒什麼,需不需要幫忙,我現在沒事做。”
“你個子高,可以幫我貼一下窗花。”
“好。”
陸甜白將禮物盒放下,從裡麵取出了窗花紙遞給了許嘉寧。
許嘉寧撕開雙麵的貼紙,將窗花貼在了窗玻璃上:“這邊嗎?”
陸甜白兀自思索這什麼,沒有回應,似有心事。
他又問了一句:“貼在這邊?”
“你看著合適就好了。”
許嘉寧認認真真地貼著窗花,陸甜白忽然說道:“你剛剛笑得很開心。”
“嗯?”
他垂眸望向身邊的小姑娘,她給窗花貼上了雙麵膠:“嘉寧哥,我真的...希望你能得償所願。”
說完,她將窗花紙遞給了許嘉寧,甜甜地笑了:“第一天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其實不是很開心。那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好像總在笑的男孩,眼神裡那麼多不快樂啊。”
許嘉寧怔怔地接過了窗花紙,沒有說什麼,也說不出什麼來,隻能默然地聽著。
“後來我聽初初說了,你爸爸可能對你不是很好,媽媽也很早就離開了你,我就明白了。”
陸甜白低著頭,溫柔地細細地說著:“現在你遇到了能讓你笑的那個人,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也很想成為那個人,但......”
“小白,謝謝,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呀,我還要謝謝你呢。”陸甜白誠懇地說:“謝謝你沒有像對其他女生那樣...冷冰冰地拒絕我。我這人...特彆玻璃心,你要是那樣對我,我肯定哭死了。”
許嘉寧揪著手上的窗花紙,紙都被揪斷了。
陸甜白連忙接過了他手裡的窗花,給他換了一張:“謝謝你對我這麼溫柔,我會永遠記得。希望你如願,追到那個姐姐!”
“嗯。”
陸甜白轉身,瀟灑地離開了。
轉身一瞬間,眼眶都紅了個遍。
陸馳、章承宇、林初穗幾人,早就躲在門後麵偷聽,見她過來,幾個男生一哄而散。
陸甜白叫住了他們:“都很閒嗎,很閒就去幫忙貼窗花啊。”
“去去去!”
“貼窗花!貼貼貼!”
陸馳和章承宇走到許嘉寧身邊,一左一右地夾住了他,和他一起貼窗花。
林初穗走到陸甜白麵前,用力地抱了抱她。
陸甜白將下頜抵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說道:“千萬彆安慰我,你一安慰,我就真的哭出來了,多丟人啊。”
“嗯。”林初穗輕輕抱著她:“你也會...如願以償。”
*
晚上表演節目,陸甜白特意將肖衍的節目安排在了歌舞節目之後,這樣可以調劑一下同學們的胃口。
主要是...他的節目過於特殊。
主持人站在講台上,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報幕道——
“接下來,有請肖衍同學,上台表演!”
這位平日裡很少主動參加團隊活動的高冷學神,竟然會主動提出表演節目,全班同學期待地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