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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川花英的理智告訴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讓開退到牆邊, 低頭等中也這群人離開。

不要引起中也的注意。

她現在背對著他們, 隻要溜的夠快, 沒準中也不會注意到。

港口黑手黨的人一向?不都是那樣,比較目中無(路)人。

中原中也和港-黑的客人在酒店頂層空中花園談過話,留下一句, 具體要求他會和首領彙報就不再停留。

意大利過來的人有?點麻煩。

嘖。

中原中也有?些漫不經心的走出?空中花園,黑色西裝外套被他隨意披在身上。

他本來是在和身邊的手下說?話, 讓他們盯著點這些意大利來的人,不經意轉眸卻被前?方的人吸引住了視線。

“……花英?”

伴隨著港口黑手黨重力使的聲音, 所有?跟隨著乾部大人過來行動的黑西裝們齊刷刷的看?向?乾部大人叫人的方向?。

又齊齊的低頭避開視線。

是個女人誒, 他們的乾部居然會叫一個女人的名字!(早川花英身邊的金發男人被這些人不約而同的忽略了)

早川花英的脊背有?一瞬間的挺直。

她抿了抿嘴, 轉回身。

和來人點頭,“中原先生, 日?安。”

降穀零在聽?見?有?人叫花英的時?候就回過了頭。

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 中原中也。

之前?早川說?“我不想逛了”是不是就是因為他?

他和這位重力使沒怎麼打過交道。(港口黑手黨對外經濟業務一般都通過乾部A或者擅長金融談判的非異能力員工)

不過……降穀零想起他遇見?早川的第二天, 他有?看?見?早川和這位重力使在港口黑手黨大樓會議室共處一室。

早川離開會議室的時?候, 那位重力使可是特意叫住早川, 說?他的聯絡方式沒變。

降穀零的眼神變深。

雖然那時?候早川選擇的是沒有?回頭當沒聽?見?。但早川越這樣, 反而越說?明他們之間有?發生過什麼。

他看?了眼身邊的女孩。

早川花英在短暫的抿了抿嘴後, 這次沒再當作沒聽?見?。

中原中也皺眉。

他視線從早川花英打著石膏的左手, 再到瘦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的身體,最後停留在那張蒼白的小臉。

中原中也舉起手對跟隨在身後的部下擺了擺。

港口黑手黨的部下, 或者說?中原中也用習慣了的這群部下沒一個傻子?。他們迅速心領神會的齊刷刷的躬身行禮,然後行動有?素如流水般退去。

走上前?,中原中也細細打量早川花英過於蒼白的臉,“你?怎麼搞成這樣?”

一看?就非常糟糕的樣子?。

他目光轉向?早川花英身邊的金發男人,這人他記得。

那次在會客室這個人過來接花英。他後來有?打聽?過,是港口黑手黨一個老朋友組織的高層,這次專門來橫濱和港-黑談走私業務的。

那個老朋友組織前?幾?天不是被橫濱政府聯合東京官方給剿了嗎?

就因為這個,國內地下勢力都有?一定的變動。

這件事造成的漣漪甚至不止國內,這不,連意大利那邊都有?人過來了(黑衣組織的日?本業務中斷,他們需要找新的合作夥伴,看?中了之前?一直沒打過交道的港口黑手黨)。

花英是政府的人。

這次橫濱政府立大功,正常來說?花英不應該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而且……那個被剿滅組織的人不都逃亡去美國了嗎?這人還留在國內,留在花英身邊做什麼?

中原中也很快就收回目光。

其他人他不關心。

他盯著早川花英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伸出?戴著漆黑皮質手套的手,怎麼蒼白成這個樣子?……

在即將觸摸到女孩臉頰時?,他的手臂被抓住了。

降穀零鉗住了伸向?花英臉頰的手,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彆人去碰早川?哪怕戴著手套!

赭色頭發有?些狂氣的青年目光從女孩蒼白又盈弱的臉轉向?握住他手臂的手,不在意的一揚。

降穀零隻覺得一股沉重的力道壓向?他的手腕,讓他不由自主順著揚手的動作鬆開了手。

這不是普通的力量,是異能力。

降穀零更警惕了。

“喂,我說?你?這個喪家之犬不跟著你?的主子?們去美國,來橫濱做什麼?”

中原中也惡意的挑釁道。

“我在橫濱做什麼

,似乎不關你?這位港口黑手黨乾部什麼事吧。”

降穀零慢條斯理的揉了揉剛剛被重力強壓過的手腕。

兩人針尖對麥芒,對視著誰也不讓步。

尤其是降穀零,不管他和早川未來如何,這位代?表著港口黑手黨黑暗與暴力的高層乾部,絕對不是早川的好選擇。

兩個男人短暫的交鋒讓早川花英歎氣。

“中也。”

早川花英輕聲叫了一聲,在赭色頭發青年看?過來的時?候說?,“我沒事。”

“嘖,你?這鬼樣子?可不像沒事。”

這樣的花英像極了當初她爸爸剛死那時?候。

早川的爸爸對他沒好感。

這事中原中也有?感覺。雖然那男人為了女兒沒表現出?來,但……給擂缽街飯團的是早川老奶奶,和他交好的是早川花英,這男人什麼想法關他屁事。

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死後,早川花英會和他徹底決裂。

理由是,因為爸爸不喜歡黑手黨。

嗤一一,真不愧是政府養的狗,給自己女兒洗腦洗的真徹底。

還沒等他做出?什麼,他被首領派去了美國底特律。

“中也,我們美國的生意有?點問題,需要你?去一趟。”

“Boss……”

中原中也的話還沒說?完,隻見?那個坐在辦公?長桌後麵,有?著危險紅色眼睛的男人打斷了他的話。

“這是命令,中也。你?和太宰趕跑了異能特務科專門請過來的準超越者澀澤龍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們的能力比他們手中的底牌還厲害的多?,為了避免官方的精神太過緊張,中也,你?要出?去避讓一段時?間。”

中原中也:“……”

最終中原中也單膝下跪行禮,低下了頭顱,“遵命,Boss。”

等他從美國回來,他和花英的決裂已經過了很久。

再加上有?事沒事太宰那個混蛋總在他耳邊說?什麼,他離花英越近,森鷗外大人就越看?花英不順眼。如果他不想那個女孩遭遇什麼意外,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他回答那條該死的青鯖魚的是,拎起對方的領子?,把人扔的遠遠的。

那道惡意滿滿又幸災樂禍的聲音至今還盤旋在他耳邊。

“中也,你?的小姐要是被害死了,你?會殺了首領嗎?”

中原中也捏了捏剛才想要觸摸女孩過於蒼白臉頰的手指,沒再選擇靠近。@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早川花英不知道中原中也心中所想,但以她對這位幼年夥伴的了解,如果她說?她不想活了,他絕對會不顧她的意願把她抓去港口黑手黨,讓人24小時?看?著她。

“花英,我知道你?不喜歡白瀨他們,但我是他們的首領。我要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少年時?期的中原中也為了收拾“羊”惹出?的爛攤子?,又得罪了個成年人組織。

“你?不是他們的首領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管他們了?”

少女時?期的早川花英知道這個不可能,她還是想問。

中原中也歪頭想了想,“不,他們還是我的夥伴。花英也是哦,如果你?有?麻煩,一定要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

擂缽街巨缽底部通往上方的長長石階上,有?陣陣過堂風吹過,帶起了赭發少年有?些長了的發尾。

少年鈷藍色的眼睛就像最藍的天。

意氣風發,舉世無雙。

如果中也知道她想死,絕對不會不管她。

她不能讓中也知道。

“政府那邊有?大行動,我受了點傷。”早川花英舉了舉左手的石膏,“手斷了,沒什麼食欲,所以可能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她儘量擠出?一抹淺淺又開心的笑,“我……立了大功。我很好。”

石膏是為了固定她割斷的筋腱打上的,看?起來和骨折打石膏差不多?。

早川花英選擇糊弄過去。

降穀零看?了又在胡說?的早川花英一眼,沒有?說?話。

中原中也聞言隻能念叨一句,“照顧好自己啊。”

早川花英點頭,她看?了眼前?方不遠處的空中花園玻璃隔斷牆,說?,“我正打算去那邊逛逛。中也,你?有?事去忙吧。”

中原中也回頭看?了一眼,搖頭:“有?意大利那邊來的黑手黨在,你?現在最好彆過去。”

“這樣啊。”

早川花英點頭,“那我就還是先回去吧。”

說?著早川花英就要走。

“等等!”

中原中也目光在早川花英和金發青年之間來回轉動了一圈,“你?住這裡??”

有?家住什麼酒店。

他看?了女孩打著石膏的手腕一眼,受這麼重的傷還來酒店,那個男人那麼禽獸嗎?這就是花英你?現在挑男人的眼光?況且,雖然那個組織不是黑手黨,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吧。

早川花英:“……”

如果這裡?是港口黑手黨的產業,隻要一查就知道她確實在這裡?訂了房,還很久。

她沒辦法在這裡?說?謊。

早川花英點頭,“家裡?好久沒回去,有?地方壞了暫時?不方便住。”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看?了眼時?間,他得回港-黑大樓和首領大人彙報那些意大利人的來意。

他按壓了下頭頂的帽子?,和早川花英道彆:“我還有?事,既然你?已經回橫濱了,我們有?時?間可以聚一聚。”

早川花英沒有?拒絕:“好。”

等中原中也離開後,早川花英鬆了一口氣。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玻璃隔牆,“我們回去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既然空中花園被意大利來的黑手黨包場了,波本想必也覺得不適合過去。

降穀零確實覺得不適合。

有?些黑手黨在他們開完會之後是會清場的,也不管附近的人有?沒有?偷聽?他們的話。

這也是為什麼一般人看?見?黑手黨的人都會選擇遠遠避開。

“花英介意講講那位重力使嗎?”

降穀零問。

早川花英語氣淡淡的,“這有?什麼好講的。你?這個情報專家不是稍微調查調查就能知道一大堆的傳言?可比我講的還要精彩和豐富的多?。”

她確實對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黨的豐功偉業不了解。

隻知道他是展示港口黑手黨暴力最前?線的力量。

任何膽敢招惹冒犯港口黑手黨的組織,都將受到港口黑手黨重力使的製裁。

“我想知道的並?不是那些。”

降穀零非常直球的說?,“因為我很喜歡花英,所以對於潛在的情敵或者說?對手,還是很想知道的。”

“想知道,花英會不會對他更心動。”@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第147章

“……”

早川花英盯著直白說出我就是想要知道情敵消息的金發青年, 緩緩的說:“……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會好?好?說話。”

降穀零:“…………”

喂,花英,他沒這麼糟糕吧?!

早川花英是不?知道波本?因她的話差點表情都控製不住崩了。在她看?來, 組織的波本?說話不一向都是試探來試探去的嗎?

她還以為這人對於想知道的事情,隻?會相信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 而不?是聽彆人說。

“他不?會是你的情敵。”

早川花英說完這句後就移開了目光沒再?說其他的。

青春期少女時期那短暫的心動?是對那個鈷藍色眼睛和天空一樣湛藍廣闊的漂亮少年。

不?是說中也現在的眼睛不?廣闊了, 而是……那裡有了更多屬於黑手黨的色彩。

曾經的漂亮少年如?今長成了同樣帥氣的美青年, 成熟了不?少,她卻不?再?心動?。

他們年少時最親密的,不?過是她坐在樹蔭下拿著書本?, 赭色發色的少年枕在她的腿上閉目養神?。

夏天的風有些熱,翠綠的樹梢晃動?, 細碎的陽光穿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留下斑駁的陰影。

少女時期的早川花英小聲講解著書本?上的內容。

“喂,中也, 你有沒有在聽啊。”

擂缽街的孩子們都沒有讀書, 早川花英和中也熟悉了之後, 為了避免這個剛從實驗室出來沒多久的純白少年成為文盲,他們相識後, 她把她從小學到現在的全套課本?都貢獻了出來。

閉目養神?的少年眼睛都沒睜, “當?然有在聽。”

兩?個人就這樣在夏日的風中, 樹蔭下耗了一整個下午。

現在想來, 那時候確實美好?。

有時候, 她會坐在擂缽街長長的石階上, 看?著赭色頭發的少年輕快的跳躍。

有些長的發尾在跳動?中調皮的擺動?, 她用皮筋執著的給少年綁了個狼尾, 卷曲的狼尾被她順到脖子邊上,鈷藍色眼

睛的少年“嘖”了一聲, 拉著她去看?他最近寫?的字。

擂缽街紙筆不?是必需品,她親眼看?著這個少年的字跡越來越漂亮,寫?外文的時候甚至可以寫?出漂亮的花體字。

那雙鈷藍色的眼睛裡蕩漾著得意,“這也不?是很難嘛。”

這樣的少年終究還是歸於黑暗,歸於了港口黑手黨。

“不?會嗎?”

降穀零看?著女孩漠然沒有波動?的雙眸十多秒,點頭,“隻?要花英沒有喜歡他,那確實算不?上情敵。”

是不?是情敵,重要的是花英的態度。

“我也不?會喜歡你。”

早川花英同樣平靜的說。

“喂,花英這麼說我還真?有些傷心呢。”

金發青年摸了摸鼻子,“沒關係。我很喜歡花英。”

“花英不?喜歡我也沒關係,隻?要沒覺得厭煩,我就會陪著你。”

他伸出手輕輕碰觸女孩的臉頰,女孩沒有動?。

過去早川還會因為他動?手動?腳而瞪他,炸毛的特?彆可愛。

現在卻仿佛什麼都不?在意了。

是不?是他做更過分的事,早川都隨他去了呢?

這樣的話也太引人犯罪了。

感受到指尖臉頰皮膚柔軟細膩的觸感,剛才那個人似乎也想這樣的碰觸早川呢。

這麼想著,降穀零轉為把手放在女孩的腦後,低下頭額頭靠近額頭。

他盯著近在咫尺,對他過於靠近和親密動?作?,目光始終無動?於衷的女孩說,“花英,你沒有家人,那我就來做你的家人。”

*

深夜,早川花英躺在床上始終睡不?著。

她盯著漆黑的天花板。

【花英,你沒有家人,那我就來做你的家人。】

說實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有些發顫。

當?時她垂下雙眸什麼都沒有說。

而金發青年說完那句話話後,把她擁抱進懷裡過了大概一分鐘才鬆開。

“花英,我們去吃飯。”

金發青年看?起?來心情很好?,對於她沉默無聲的拒絕已經習慣,並且可以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就像他說的,隻?要花英沒有厭煩,他就會陪著她。@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如?果有一天花英覺得厭煩了……

降穀零沒有再?想下去。

門?口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說實話,在這樣漆黑安靜的夜裡房間門?傳來這種聲音挺恐怖的。@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但早川花英閉上眼,懶得動?。

反正不?過是波本?又來看?她有沒有好?好?睡覺。

自從她割腕之後,波本?總會半夜過來摸摸她的臉還有脖子,仿佛是在確定?她是否還活著。

如?今住在酒店這個雙人間套房,半夜開鎖這種事確實是他乾的出來的。

房門?被打開。

早川花英閉著眼裝睡。

要是歹人把她殺了也好?,她也不?算自殺了。

不?過想也不?可能,訂的這個套房裡還有波本?在,真?要有歹人進來,先得過他那關。

床邊傳來凹陷。

又是熟悉的那套動?作?,從臉頰,再?到頸動?脈。

溫熱的手在她的頸部放了好?久。

這次,那隻?手沒有拿走而是撐在她的耳邊不?遠處的位置。

之前一直都隻?是坐在床邊的男人,這次卻撐著身體傾身在她上方。

她感受到溫熱的嘴唇從她的額頭,再?到嘴唇,輕輕的,放肆中又帶著點點克製。

“……”

她下次要不?然還是彆裝睡了。

等到床邊的人離開,關上房門?早川花英才重新睜開眼。

沒多久,外麵又傳來關門?的聲音。

早川花英遊魂一樣從床上起?來,她在這個酒店的套房逛了一圈,門?口玄關屬於波本?的鞋子不?在。

波本?的房間沒有鎖,她推門?進去,那個房間裡空蕩蕩的果然沒人。

波本?出門?了。

她住院那一周波本?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在。

不?能這麼說,波本?白天基本?上都是在的。

早上給她帶飯,給她念詩集,怕她病床上呆太久不?好?,拉她出去散步。

一直到晚上她睡著,或者說她假裝睡著後,波本?就會離開。

大約淩晨兩?三點鐘,這位半夜離開的男人會重新回到醫院,短暫的睡三四個小時,又開始重複新的一天。

波本?大半夜的出去乾什麼?

這個問題在早川花英腦子裡短暫的轉了一圈後,很快被她拋在了腦後。

波本?大半夜出去不?管乾什麼都不?關她的事。

*

在確定?早川睡著之後,降穀零繼續出門?調查之前未調查出結果的兩?件事。

第一,澀澤龍彥如?果真?的死了,到底死在了哪。

第二,羽生龍之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第一條他已經調查很久了。

他有些線索。

雖然時間有點久遠,但澀澤龍彥一開始其實是異能特?務科請出來解決橫濱“龍頭抗爭”亂象的。

降穀零找到了某位同樣工作?狂,帶著眼鏡臉上有顆痣的男人。

“東京的公安為什麼會來問異能力者的事?這不?是你們管轄的範圍吧?”阪口安吾說。

“異能力不?是我們管轄的範圍,但人口失蹤是。”

降穀零絲毫不?臉紅的把調查澀澤龍彥行蹤這件私事變成公事。

一個準超越者失蹤了,內務省哪能不?急?

可惜這麼多年下來,那個人到底去了哪誰都不?知道。

“你們當?初為什麼選擇讓澀澤龍彥來解決橫濱‘龍頭抗爭’的亂象?”

為了避免異能力者失控,這位準超越者其實一直都沒生活在橫濱。

內務省好?吃好?喝的供著,給了他很大的自由。

這樣的準超越者要是在橫濱為所欲為,能阻攔的他的其實沒多少,還不?如?放他去其他國家的異能力者城市禍害,或者說去沒有“基石”的城市,這樣官方也可以輕易控製住他。

沒有了異能力“基石”,異能力者也沒那麼可怕了。

按照降穀零的理解,內務省應該不?怎麼希望澀澤龍彥去橫濱。

阪口安吾聽說這個問題後沉默了許久,“這是我們判斷的失誤。”

他至今都記得那位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狠狠的用拳頭揍了他的上司,“你們政府是想毀了這個城市嗎?”

要是沒有太宰治和那位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橫濱這座城市在六年前就要淪為廢墟了。

“六年前龍頭抗爭爆發的太快太劇烈了。5000億日元的遺產對於當?時任何一個黑手黨來說都是巨大的財富。尤其之前一直混亂的港口黑手黨,森鷗外上位終結了過去老首領下達的各種殘忍命令,這導致他需要直接麵對著過去老首領派的反叛。港口黑手黨也需要那筆錢,總之,當?時的橫濱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

“我們已經沒辦法阻止和鎮壓殺戮了。因為橫濱的特?殊情況,東京官方拒絕軍隊進入橫濱,他們甚至在外麵做了封鎖,橫濱那段時間隻?出不?進。”

居民可以逃亡出橫濱,但官方不?會放任何人進去。

東京官方是擔心有更多的外來勢力卷進橫濱5000億的內鬥中。

那樣到時候就不?止是橫濱失控了,甚至可能失控範圍蔓延到東京,甚至全國。

“總之,我們當?時的判斷是,必須有超過港口黑手黨的強大異能力者出現,這樣才能鎮壓住橫濱的亂象。”

“當?時一直在外麵遠遊的澀澤龍彥正好?申請要去橫濱,他說對橫濱很感興趣,而我們異能特?務科當?時分成兩?派,一派是認

為那位準超越者怎麼說也算官方人員,來橫濱應該會協助我們解決橫濱的混亂局麵,而另一派則是聽說了澀澤龍彥在國外異能力者城市犯下的殺戮,認為當?下的橫濱根本?就不?適合那個人過來。”

當?時的阪口安吾還很年輕。

他沒足夠的經驗,也沒足夠的判斷能力。

他隻?是聽著異能特?務科的領導針對是否讓澀澤龍彥來橫濱爭吵。

“那個人就是隨心所欲的瘋子,你們讓他來橫濱,是想讓橫濱更加失控嗎?!”

一位異能特?務科的高層衝著讚同澀澤龍彥過來的那派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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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橫濱現在怎麼辦?外麵官方不?進來,他們認為對付異能力者是橫濱異能特?務科的責任,用大量無異能力士兵傷亡來鎮壓橫濱少量的異能力者,他們認為不?劃算!東京已經開始封鎖橫濱了,我們難道要等著橫濱人因這次爭鬥死絕嗎?”

另一派的人同樣不?甘示弱,“澀澤龍彥可能是唯一一個能終結這次混亂的人。東京官方說了,要軍隊沒有。他們頂多允許澀澤龍彥進入橫濱。”

“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混亂了,我們最終選擇的是同意澀澤龍彥進入橫濱。沒想到……事情走向了更加失控的方向。”

降穀零默默聽著異能特?務科的參事官輔佐阪口安吾講訴六年前的經曆。

“等等!”

降穀零敏銳的從阪口安吾的講解中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兒?。

“等等!阪口先生,你說是東京官方建議你們接受澀澤龍彥進入的橫濱?”

阪口安吾不?明所以,“是這樣沒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裡的問題可就大了。

第148章

東京官方為什麼會這麼建議?

或者說, 是誰推動了這個建議?

澀澤龍彥的犯罪檔案非常厚,基本上?他?擁有多少寶石就代表著他造就了多少場殺戮。

要不是?有官方保他?,他?最?應該進?的地方是異能力者監獄。

內務省對?這位準超越者態度其實並不怎麼樣。

“你問澀澤龍彥?”

負責和超自然側聯絡的內務省公務員陸生加奈思索了一會兒, “雖然我?不怎麼和橫濱異能特務科打交道,但對?於這個人我?還是?知道點。”

“內務省高層其實並不怎麼喜歡他?, 但誰讓他?的異能力對?其他?異能力者天克呢。異能力者最?大的倚仗就是?異能力, 而澀澤龍彥的異能力是?將彆人的異能力從?身體中剝奪, 被剝奪的異能力會反殺曾經擁有它們的人,許多異能力者就是?這樣直接被反殺了。這足以見得那個異能力有多可怕。”

“國外有超越者,我?們日?本卻沒有。一旦超越者襲擊日?本, 國家能放出去抵抗的隻?有澀澤龍彥。”

“這種情況,就算內務省的高官討厭那個人, 也隻?能供著,這不把?那位準超越者給慣的更隨心所欲無法無天了?”

“但是?, 咱們國家上?層政客是?什麼德行?你能不知道?”

陸生加奈小聲的和降穀零吐槽, “既依賴他?的異能力, 又懼怕他?的異能力。所以,內務省高層隻?想把?那位準超越者給困在東京, 或者任何沒有‘基石’的城市。”

“沒有‘基石’, 澀澤龍彥那個異能力針對?的又是?異能力者, 他?對?付不了官方軍隊的。這樣內務省的高官自然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不過, 很可惜。人家厲害, 自然不可能困在一個地方老老實實坐監獄。他?知道國家需要他?, 所以他?也不去觸內務省大人物的敏感神經, 從?來不說去橫濱, 想動動手,就去其他?國家擁有‘基石’的城市。”

這是?當他?拿到內務省關於“龍頭抗爭”秘密資料後, 和陸生加奈發生的對?話。

陸生加奈說的沒錯。

如果可以,內務省那些高官絕對?更希望直接把?澀澤龍彥洗腦成沒有腦子的兵器。不需要的時候蹲個小屋裡不惹事,需要的時候再放出去。

可惜,異能力應用和腦子息息相關,真要把?澀澤龍彥腦子給動了,那到時候異能力彆搞的用不出來,那就糟糕了。

所以,降穀零認為東京官方絕對?不會主動說讓澀澤龍彥去橫濱吧。

有人在暗中促成了澀澤龍彥去橫濱這件事。

降穀零當即給陸生加奈去了個電話,“陸生小姐,我?想請您幫個忙。能不能幫忙查一下,六年前到底是?誰促成了讓澀澤龍彥去橫濱解決‘龍頭抗爭’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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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對?了,hiro讓我?問你,你這個長假到底要休到什麼時候?組織那邊好像又開始有動靜了。你最?近最?好彆回東京,還有你這段時間沒參加公安對?組織的圍剿非常正確。有沒去美國的外圍成員提前得到消息跑了,要是?有人撞到你和公安之間的關係,琴酒估計會直接從?美國回來追殺你。”

“好了,公事說完了,祝你追老婆成功。”

降穀零:“……”

組織又開始有動靜了嗎?

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看來他?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降穀零看了眼時間,本來想著今天先到這兒先回酒店,就接到了同樣工作狂屬性的男人的電話。

“東京來的公安,你要調查的事情有進?展了。”

阪口安吾有點無奈,“你問澀澤龍彥龍頭抗爭之後去了哪裡,這件事東京官方其實六年前問了無數遍。一個準超越者失蹤是?大事,當時有人聽說了什麼,但怕被東京官方拷問,就沒說。因為那件事他?本身就覺得可能沒什麼關係。現在時間過那麼久他?也不怕了,就說了。那個人曾經見到澀澤龍彥接過一通孤兒院打來的電話。說是?那裡有有趣但異能力者小孩,決定?去看看。”

“我?個人認為一個小孩應該不能把?一個超越者怎麼樣。不過,如果東京來的公安你很好奇的話,可以去調查一下。地址我?會稍後發給你。”

降穀零看著地址,又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這個地址探一探再說。

大不了……白天有時間再補眠。

降穀零在寂靜的夜色中開到那個孤兒院門前。@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這處孤兒院小樓看起?來很破舊,經濟情況應該一般。

橫濱之前因為大戰的原因,曾經出現大量的戰爭孤兒,當時為了收養那些孤兒建造了不少孤兒院。隨著時間推移,孤兒院收到社會捐贈越來越少,許多孤兒院都因經營不下去而選擇關閉。

這間孤兒院按照破舊程度看起?來,應該就是?那批同一時間建造的孤兒院了。

降穀零悄無聲息的翻牆進?去。他?來到院長辦公室,黑暗中隨便翻了翻,院長辦公室有的東西不多,檔案櫃裡基本上?全是?收到捐贈還有支出的台賬。

降穀零突然想起?,澀澤龍彥的銀行?賬戶好像曾經就有一筆支出打給橫濱孤兒院。

他?掏出手機查閱了下存儲在內存卡內的資料夾。

果然,澀澤龍彥曾經支出過一筆款項,款項備注是?捐贈。

降穀零翻出來院長辦公室六年前的賬冊,找到那筆入賬之後,拿著這個賬本轉而摸到了院長臥室。

睡夢中,院長覺得有人在碰觸他?,他?不耐煩的轉過身,沒想到那個人變本加厲的直接把?他?拽起?。

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被一隻?手堵在了嘴裡。

今夜是?個陰天,天空中烏雲密布,沒有

一絲光亮。

院長隻?知道捂住他?嘴的是?個年輕又強壯的男人。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說話。明白的話,我?就鬆開手,懂嗎?”

院長連連點頭。

在來人鬆開手的一瞬間,他?剛想尖叫,隻?覺得下巴突然一陣劇痛。

所有的尖叫再次被堵回嘴裡,他?的下巴被卸掉了。

降穀零歎氣:“先生,你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聽話呢。”@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黑暗中,孤兒院院長隻?覺得這個男人分外恐怖。

他?哀求的哼哼兩聲,表示他?這次真的會老老實實的。

降穀零並沒有立刻滿足這人的哀求,他?拿出一把?刀,在孤兒院院長的脖子處筆劃了幾下。看起?來就像在嘗試,怎樣下手才比較順手。

夜裡這把?刀雖然沒有折射出寒光,但冰涼的觸感讓孤兒院院長如臨三九寒冬。

刀下的男人在顫抖。

應該差不多了。

降穀零藍灰色的眼鏡在黑暗中冷的就像寒冬中沒有太陽的天空。

沒有一絲的暖意?和人情味。

他?利落的把?孤兒院院長的下巴安裝回去,輕笑了一聲,“我?想,先生,您現在應該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吧?”

孤兒院院長不敢怒也不敢言的連連點頭。

為了不被這個院長欺騙,降穀零雖然沒開燈,卻用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做了個簡易的逼問裝置。

手電筒的光線完全的打在院長的臉上?,可以把?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而降穀零頭頂鴨舌帽,臉上?戴著口罩,避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長相。

“六年前你們孤兒院曾經接受過一筆捐款。數額很大,那個捐款人是?不是?有來過這裡?”

孤兒院院長聞言頓時目光閃爍。

降穀零晃了晃手電筒,孤兒院院長受不了燈光的晃動,微微轉開臉想要避開晃眼的強光。

“彆想騙我?,有還是?沒有?”

降穀零用刀威脅性的按壓院長的大腿。

仿佛隻?要他?回答的不對?,他?就不介意?的在那裡砍上?一刀。

“有,確實是?有。”

降穀零點頭,“很好,那個人怎麼樣了?”

孤兒院院長眨了眨眼,“他?來了,看完之後就又走了。”

降穀零雙眼微眯。

這個人在說謊。

“他?看了什麼?”

“就看看孤兒院裡的孩子。”

“隻?是?這些?”

“是?的。”

孤兒院院長隻?覺得腿部?一陣劇痛襲來,不是?刀傷……

他?的腿脫臼了!

“我?其實很擅長拆卸人體的關節。院長先生,你確定?要嘗試嗎?”

冷汗從?孤兒院院長的頭頂細細密密的冒出。

他?的尖叫在喊出之前就被這個恐怖的男人用被子堵住。

關鍵是?這個男人還沒有把?按在他?嘴裡的被子拿走,非常迅速的卸掉了他?另一隻?腿和兩根手臂的關節。

他?完全躺在床上?不能動了。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威脅他?的男人這時候也不再用刀對?著他?了。

“我?不會殺你。”

降穀零覺得,不給這個人點苦頭吃,看起?來是?不會說實話的樣子。

他?將堵在孤兒院院長嘴裡的被子拿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孤兒院院長痛苦的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裝的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可惜,他?問第一個問題,問那個人是?不是?來過那時候,這位院長過於閃爍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絕對?不是?像他?所說那樣簡簡單單的來了看了幾眼孤兒院的孩子們就離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位孤兒院的院長寧可被他?嚴刑拷問,也不說實話?

除非……實話會對?他?更不利?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沒用了。”

說著,降穀零冷漠著臉,根本就不像開玩笑拿起?那把?匕首就抹向了這位孤兒院院長的脖子。

“等等!我?說!!”

孤兒院院長隻?覺得脖頸一陣針紮的疼痛,完了,他?喉管不是?被割斷了吧?

他?下意?識想伸手去摸,卻因為兩隻?手臂都被卸下了關節無法動彈。

“哦?”

降穀零停下了手,孤兒院院長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非常細的血痕。

影響不大,但足夠嚇唬這位孤兒院的院長了。

“說吧,最?後一次,我?不會給你更多的機會了。”

第149章

“你是那個人的什麼人?”

孤兒院院長沒有直接說, 而是先?問了個問題。

如果眼前這個手段殘忍狠辣的男人是那個人的親朋,他?說出來真?相?肯定還是個死。

他?必須得知道,這人到底是敵是“友”。

“我?想你可能沒有搞清楚, 是我?問你問題而不是你問我?。”

降穀零盯著眼神已經明顯鬆動,因他?的話又變的絕望的孤兒院院長, 話鋒一轉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那個人是我?的仇人。”

院長既然怕死, 那就給他?點安心點籌碼。

果不其然,孤兒院院長目光迸發出求生的渴望,“你確定我?要是告訴你, 你就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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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你沒有說謊。”

降穀零把玩著手中的小刀,玩出了一串漂亮的刀花。

孤兒院院長沒有立刻回?答, 他?思索了幾秒。

現在的他?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能不能活全靠對?方。

還不如賭一把。

“他?死了。我?是說, 你要找的那個人死了。”

院長略顯急切的說。

降穀零很?平靜, 因為這個答案他?早就已經猜到。

“哦?怎麼?死的, 你殺的嗎?”

孤兒院院長連連搖頭:“不,不是我?, 不是我?殺的。他?……他?是被我?們院裡曾經一個異能力小孩殺死的。”

降穀零聞言揚了揚眉, 那樣強大的異能力者?居然真?的在一個小孩的手裡翻車了嗎?

真?是……充滿了荒誕戲劇感。

孤兒院院長不知降穀零所想, 為了活命, 他?徐徐講述了很?多年前發生的一幕。

六年前, 由於社?會捐贈越來越少, 孤兒院哪怕節衣縮食也補不上資金缺口, 孩子們的狀況越來越差, 身為院長的他?不得不四?處拉讚助。

但是,當時的橫濱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先?是兩年前港口黑手黨首領下了各種屠殺攻擊的命令導致橫濱市民人心惶惶, 後麵又發生了港口黑手黨首領換屆,一年前的新首領上位後雖然沒再下那些殘忍的命令,但位置似乎坐的並不穩,整個橫濱都陷入了黑手黨白天都出來混戰的混亂局麵,孤兒的數量這些年隻多不少。

院長在一次拉讚助的時候得知有人在找稀有的異能力者?。他?機緣巧合聯絡上了那個人,收到了一份足夠豐厚的讚助。

“那個人說他?能把人的異能力分離出去,我?就想這真?是太好了,那個孩子是個惡魔,隻要把他?身體?裡的惡魔之力分離出去,那個孩子就會成為一個好孩子。”

能變成老虎,還會傷人的孩子不是惡魔的孩子是什麼??

“可是,那個人失敗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那個孩子掙脫了束縛,化成老虎抓死了那個男人。”

降穀零:“…………”

不會吧?不是準超越者?嗎?怎麼?死的這麼?簡單的嗎?

“那個人的屍體?在哪?”降穀零問。

“在孤兒院的後山。”孤兒院院長答。

降穀零想了想,他?起身把孤兒院院長被卸下來的關節重新安裝回?去,然後把人拽了起來。

“帶我?過去。”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4點,距離黎明已經很?近。

降穀零一手拎著照明用的馬燈,一手拿著鐵鍬,兩人在後山走?了有一陣,才找到當年埋藏屍體?的地方。

“就是這裡。”

孤兒院院長指著一顆樹的附近。

降穀零把手裡的鐵鍬扔了過去。

“去挖。”

雙手握住鐵鍬的把柄,孤兒院院長抬頭看?了眼頭戴鴨舌帽,看?不清麵容的男人。

這人穿的不厚,所以他?能清楚的看?清肌肉鼓起,粗壯有力的手臂。

就是這雙手臂輕易卸掉了他?四?肢的關節,隻是想起來院長就覺得關節還在疼痛。

這人武力值肯定不是他?這種弱雞比的上的!

哪怕他?手裡拿著武器(鐵鍬)!

對?,這人根本就不怕他?手裡有武器,否則不會這麼?輕易就把鐵鍬扔給他?!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孤兒院院長為了自己的小命,沒有不要命的反抗,很?聽?話的勤勤懇懇的

用鐵鍬挖出了一個大坑。

在降穀零舉著的馬燈照明下,他?在土坑中看?見一截白骨。

“挖到了!”

孤兒院院長連忙把鐵鍬扔在一邊,跪在坑中一點點用手撥開浮土。

一具人體?骨架出現在這個坑洞裡。

“……”

降穀零看?著坑中沒有頭骨的骨架,看?了眼同樣震驚的孤兒院院長,

“頭呢?”

孤兒院院長震驚的抬頭:“我?……我?不知道。我?埋的時候屍體?是完整的。”

降穀零沒有說話。

黑暗中,馬燈照不到的陰影裡,這個夜闖孤兒院的男人就像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孤兒院院長怕極了。

“我?真?的不知道這怎麼?回?事!!”

降穀零看?著這個滿臉恐慌的男人問:“你之前說,殺了那個男人的小孩已經被你從孤兒院裡趕走?了?”

“對?,他?都十八歲了。已經可以很?好的在外麵生存。”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孤兒院院長:“……”

過於遊移的目光明顯的表明了這位院長並不是完全不知道。

“說吧。我?不是去找他?麻煩的。”

“武裝偵探社?。那個孩子現在在武裝偵探社?。”

白鯨墜落橫濱海岸,作為拯救橫濱的英雄,他?在報紙上看?到了那個孩子的報道。

*

降穀零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回?到了酒店。

他?卸下身上的全部偽裝,又去浴室簡單衝了個澡洗去塵土和?汗味,清清爽爽的換了身簡單的T恤,又打開了早川花英臥室的門。

窗簾在睡前被他?拉的很?仔細,沒有一絲光亮滲透進室內。

女孩閉著眼睛還在睡。

在他?一隻手撐在女孩的枕邊,傾身下去的時候,閉著眼睛的早川花英有些無奈的睜開了眼睛。

黑黢黢的分外平靜的看?著傾身在她上方,距離她很?近的金發青年。

“醒了?”

降穀零問。

一點都沒有要偷親被抓包的尷尬和?狼狽。

“……”

早川花英良久“啊”了一聲。

厚厚的窗簾遮住了早上的晨光,整個室內還很?昏暗。

降穀零心情?很?好的揉了揉女孩的腦袋,“醒了那就起床,今天我?們回?東京轉轉。”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看?著心情?明顯很?好的金發青年,有些不解。

“發生什麼?了嗎?”

情?緒未免也太亢奮了,一整晚都沒回?來,不困嗎?

據她對?波本的了解,肯定一整晚都沒睡。

降穀零想了想,雖然那個凶手的事情?不適合一下子告訴早川,但他?可以一點一點給她結果。@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時間會讓早川一點一點的接受真?相?。

就像現在,早川已經知道了她養父確實是為了保護她而死。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結果上至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一點一點知道真?相?雖然有些鈍刀子割肉,但疼久了就會對?疼痛失去敏銳。

等早川真?的完全知道真?相?那一刻……想必也不會衝擊那麼?大了吧。

“那個失蹤的凶手已經可以確定死了,在六年前就死了。我?找到了他?的屍體?。”

“……”

“……”

“!!!”

早川花英大腦反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波本說的是什麼?。

剛剛還平靜的仿佛什麼?都無所謂,仿若等死一樣的女孩,眼睛裡再次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你說……什麼??”

“之前我?一直都是推測他?已經死了,因為他?的銀行賬戶,資產六年裡沒有任何流水變動。哦,除了銀行季度結息。總之,一個人要是活著,就不可能不用錢。”

“昨天我?找到了他?確切已死的證據。他?的屍骨我?會送去東京做最後的DNA確定。”

降穀零看?著認真?聽?他?說話的女孩,“等結果出來,證明那個屍骨就是那個人的,花英,你就徹底放下過去吧。彆再把自己束縛在過去,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還有很?多很?多的未來。”

“我?喜歡花英生機勃勃不服輸的樣子。花英,早點恢複精神吧。”

然而,讓降穀零意外的是,眼睛短暫恢複光彩的女孩在聽?完他?說的這一段後又重新回?到原來死氣沉沉的樣子。

“花英……?”

降穀零有點不解。

早川花英沒說話,她掀起被子起身。

行李箱裡的衣服早就被掛在衣櫃,早川花英拉開衣櫃,回?頭看?著還呆在他?房間裡的男人說,“我?要換衣服了。”

降穀零:“……”

降穀零有些躊躇。

早川的情?緒不太對?,但是……都說換衣服了他?又不好強硬的留在屋裡。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出去。

早川最近情?緒比較穩定,雖然看?起來像在慢性等死,但至少沒有自殺的傾向了。

等波本從房間裡出去後,早川花英關上衣櫃門,背靠著衣櫃門緩緩滑坐下去。

找到屍體?又如何呢?

隻不過證明了波本之前確實沒騙她,那個人確實死了。

凶手死了,不用報仇,就可以以後當作沒事一樣好好生活嗎?

當然可以,前提是一一早川爸爸不是因她而死。

其實,她才是凶手吧。

【不是你害死的。】

【不要把過錯歸到自己的身上,錯的是那個凶手。】

【是那個人的惡意帶來了殺戮。不是因為你。】

【花英,你沒有錯。】

……

【你爸爸不是被你害死的。】

【他?很?愛你,他?為了保護你心甘情?願。】

波本那天的話其實一直有在她腦中晃。

真?的……不是她的錯嗎?

她連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和?當初一直執著調查早川爸爸死因的時候不一樣。

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也不想去調查發生什麼?了。

她……有點害怕。

害怕那個真?相?。

她就算現在打起精神去調查,最後的結果不過是求錘得錘,早川爸爸就是被她害死的。

“咚咚咚!”

臥室傳來了敲門聲。

“花英,好了嗎?”

早川花英看?著門口,喊了一聲:“再等下,馬上。”

門口沒了聲音,早川花英慢吞吞站起身,把睡衣一點點換下。

她要是不吭聲,波本肯定就闖進來了。

怕她自己呆太久鑽進牛角尖又想死。

波本是真?的把她的小命看?的很?緊啊。

因為……喜歡嗎?

早川花英換好衣服後出去,降穀零已經叫過客房服務。

熱騰騰的早餐被送過來,擺在桌子上。

金發青年非常居家的把碗筷放好,“花英,來,吃飯。”

“我?先?刷牙。”

早川花英沒什麼?精神的說。

她轉身去了洗手間。

這間雙人套房是兩室一廳一衛的配置。

洗手間和?浴室公用一處空間,空氣裡還殘留著波本一大早回?來洗澡後殘留的水汽。

檸檬沐浴露清新的味道和?波本靠近她時身上的味道很?像。

早川花英:“……”

降穀零聽?到早川花英說要刷牙,他?很?快放下碗筷跟了上來。

“等下,我?給你擠牙膏。”

早川花英:“……”

好吧,因為她現在隻有一隻手能使力,一手拿牙刷,一手擠牙膏的動作確實不適合她。

自她入院出院再到昨晚,一直重複的事情?今早再次重複。

金發青年低頭很?認真?的擠出一截牙膏在早川花英手裡握著的牙刷上。

已經習慣了的早川花園把牙刷放進口腔,慢悠悠的開始刷牙。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的金發青年看?著正在刷牙的女孩忽然伸手碰觸了一下對?方的臉頰,位置正好是牙刷晃動的位置。

“……”

嘴裡都是泡沫的早川花英睜著一雙死魚眼,“你很?無聊?”

降穀零有點尷尬。

好吧,他?有點理解昨天那個人為什麼?情?不自禁的想伸手觸摸花英的臉頰了。

小小的,很?可愛,很?想碰觸。

水池上方是一塊半身智能鏡。

鏡子中

,女孩慢悠悠的刷牙。

降穀零在這一刻莫名覺得這樣的畫麵很?美?好,很?溫馨。

如果將來他?和?早川組建成一個家庭,他?是不是每個清晨都能看?見這樣的畫麵。

身型姣好的女孩就這樣沒有防備的站在那裡,他?可以輕易的環住女孩的腰肢。

每一個清晨,每一個夜晚。

或許他?還可以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中有一個早安或晚安的親吻。

這麼?想著,金發青年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盯著鏡子中垂眸刷牙女孩的眼神漸漸變深。

早川花英:“……”

屬於異性過於侵略的目光讓早川花英覺得,她再這樣和?波本同居下去感覺總要出事。

孤男寡女,她這堆廢柴快被波本那團烈火給點了。

剛這麼?想著,隻見本來還呆在一邊的波本果然走?了過來。

身後的男人非常自然而且順手的雙臂環住了她的腰,略顯灼熱的呼吸在耳鬢廝磨中打在了早川花英的耳邊。

半身鏡中,金發青年有些沉醉的低頭輕輕廝磨著女孩細白小巧的耳垂。

“……”

喂,彆隨時發情?好嗎?!

熱度在耳垂不斷攀升,早川花英略顯用力的握了握牙刷柄。

“……你影響到我?刷牙了。”

第150章

降穀零的動作一頓。

他從情不自禁的狀態清醒過來, 糟糕,他剛剛確實太放肆了。

他抬頭看著玻璃鏡中被他環在懷中的女孩,輕聲?說:“花英, 彆封閉自?己的心,我們試試好不好?”

早川花英:“…………”

雖然?知道波本可能不是那個意思, 但她對“試試”這個詞過敏。

早川話音低頭漱口, 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角, 沒有回頭,她看著半身鏡中充滿占有欲環住她的男人。

“琴酒也說過讓我和他試試。”

不過琴酒邀請的試試更具有成年人的暗示。

降穀零:“…………”

早川花英在降穀零下意識鬆開環在她腰間手的時候,轉身去了客廳。

身後的金發青年懊惱的撓了撓頭, 來到餐桌旁忍不住辯解:“花英,我說的試試, 是我們像真正的男女朋友那樣?,感?受著對方的愛, 接受對方的愛。”

而不是簡單的上床睡覺。

“花英, 我想當你新的家人。”

早川花英握著湯匙的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眼?淚“啪”的一滴滴到了碗裡。

一直注意著女孩的降穀零一愣, 他連忙手忙腳亂的翻出?紙巾,遞了一張過去。

“花英……”

他有點手足無措。

他有做錯什麼嗎?早川怎麼哭了?

【花英, 你沒有家人, 那我就?來做你的家人。】

【花英, 我想當你新的家人。】

家人, 她這樣?的災星, 會害死對自?己好的人真的有資格再次擁有家人嗎?

早川花英眼?淚止不住的又開始掉。

“花英!”

降穀零起身, 因?為早川花英一直低著頭, 他隻好選擇蹲在女孩座椅的旁邊, 隻有從這個角度他才?能觀察到女孩的情況。

他舉起手,一點一點用紙巾擦拭女孩臉上的淚水。

“彆哭啊, 花英。”

早川花英轉頭看著蹲在她椅子邊的金發青年。

波本確實真的很喜歡她。

他很溫柔的會顧忌她的情緒,蹲下來隻因?為這個角度不會強迫她抬頭。

隻有波本會和她說,他想做她的家人。

早川花英看著蹲在她椅子旁像金毛大?狗狗一樣?的金發青年,忽然?她不顧一切的抓住男人胸口的T恤,稍微用力的上提,在金發青年略顯驚訝的表情中低頭親吻過去。

波本想要的不就?是她的身體嗎?

她給。

隻要得到了就?會慢慢覺得無趣了吧。

就?……再也不會說做她家人這種話了吧。

不都說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嗎?甚至久了還會覺得膩煩。

等波本膩煩,她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靜靜的去死了?

早川花英的親吻很生?澀,夾雜著淚水,有淡淡的鹹。

降穀零在短暫的愣神後反客為主的伸手按住女孩的後頸,加深了這個親吻。

良久,如同果?凍一般水潤柔軟的親吻緩緩停下。

降穀零睜著一雙藍灰色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女孩漆黑的瞳孔。

“花英,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說明白,我弄不清。”

“你不是說試試嗎?”

早川花英看著金發青年俊秀的臉孔,“我給你。”

降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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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有些懊惱的擼了擼自?己額前的金發,“花英,我不是琴酒。我想要的也不是一夜情。彆把我想成禽獸好嗎?”

早川花英眨了眨還帶著淚珠的眼?睫毛。

“我說的是你說的試試。”

她看著雙眸中驟然?迸發出?歡喜的金發青年,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我答應你了。”

答應過後你就?算滿足了心願了吧。

“我也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如果?你有什麼要求我會儘量做到滿足你。”

所以,就?彆再說什麼做她的家人這種話。

“想親近喜歡的人是人之常情。我沒把你當禽獸,我是真的覺得,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男人不都是有征服欲的嗎,越得不到越想要,得到了就?不會那麼在意了吧?

“我們可以像普通情侶那樣?交往,你也不用特意請長假來陪我。”

如果?你是降穀零的話,回去工作很快就?會恢複工作狂的狀態吧。

看著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從欣喜變成遲疑,早川花英伸手碰觸了下金發青年的臉頰。

她的手很快就?被對方的手覆蓋,掌心是臉頰上的溫度,手背是那個對方手掌的溫度。

“我不是在支開你,我是真的想通了。”

我等你厭倦無聊的我。

我等你厭倦不再生?機勃勃的我。

你喜歡的女孩早就?已經死去,在她知道自?己害死了自?己父親那一天?。

“所以,我答應你。”

我等你的激情退去,

我等你不再所有的心神都圍著我轉。

我等你重新變回降穀零。

我等你成為不著家的工作狂。

我等你……覺得我不再是讓你心動的,那個生?機勃勃,永不放棄的早川。

我等你……不再有想做我家人的想法?。

蹲在地上的降穀零信以為真,他抬頭看著認真說出?這些的女孩欣喜的起身擁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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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吻女孩的頭頂,“花英,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

早川花英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降穀零擁抱了女孩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他轉頭看著桌子上的早餐有點懊惱:“哎呀,有些涼了。我叫酒店客房服務重新再上來一份吧。”

早川花英攔住了風風火火就?要這麼做的男人:“不用,我吃飽了……如果?你還要吃的話可以隻叫你那份。”

降穀零轉身回到座位,大?口吃光剩下的早餐:“沒事,我這樣?就?好。”

他很快就?吃完早餐,欣喜的就?像剛戀愛的毛頭小?子,“花英,我們這就?去東京怎麼樣??我先把屍骨送去驗證DNA,然?後我們就?去約會。”

早川花英點頭:“好。”

看著波本並沒有收拾行李的意思,早川花英微微歪頭:“我們……之後不回東京嗎?”

趕緊回東京,作為公?安的降穀零很快就?該回歸工作崗位了吧。

降穀零搖頭:“暫時先不回去。”

他想了想說:“我還有些東西需要在橫濱調查。而且,現在在美國?的組織不會善罷甘休,有消息說他們正在醞釀重新殺回日本,我們從東京先避開一下也好。”

早川花英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她對波本怎麼選比較無所謂。

希望回東京也不過是希望波本早些回歸公?安的忙碌。

忙起來就?沒那麼多兒女情長了。

日子終究會回歸平淡。

有一天?,也許他們會和平的分手,然?後就?再也沒人看著她,她就?可以

銥驊

繼續等待期望到來的慢性死亡。@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

降穀零開著白色馬自?達回了東京。

剛到東京,就?有公?安的人過來把放在後備箱裝著屍骨的箱子搬走。

早川花英:“……”

她還以為波本會直接把她拉去警察廳,讓她見到他作為降穀零的一麵。

看來,哪怕是在戀愛中,這個男人也時刻謹記他現在是臥底的身份。

降穀零不知道早川花英所想,他等公?安的同事把屍骨帶走後轉頭問:“我們去哪?”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隨便。”

見波本看向她,她認真的說:“我是真的隨便……我沒約會過,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排,我隨你。”

降穀零撓了撓頭:“這話說的,其實我也沒什麼經驗。”

“我還以為你經驗豐富。”

“誰說的啊,彆造謠我啊。”

“茉莉說的,她說一看你就?長了一張很會的臉。”

“喂!她在汙蔑!”

早川花英輕笑了一聲?,沒再鬥嘴下去。她有些無聊的看向窗外?,陽光太曬,她這種應該在陰暗中慢慢死去的生?物不適合這麼亮的陽光。

降穀零轉動方向盤來了一處展覽館,“花英,我們下車。”

降穀零轉頭看向女孩平淡無波,毫無好奇心的雙眸,心微微一顫。

明明知道早川答應他嘗試像真正情侶那樣?交往不是真的想通了,他還是奢望早川是真的重新燃起好好生?活的想法?。

現在看來也許不過是一場報答。

在組織那時候早川就?說過,如果?他能找到殺害她爸爸的凶手,他想睡她都可以。現在……他總覺得早川是在實踐當初那個諾言。

或許早川那時候不過是覺得他找不到的緩兵之計,但現在……早川在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情況,對自?己也無所謂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現在琴酒再逼迫早川,早川是不是同樣?也懶得周旋了?

會放任那個男人為所欲為?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忍不住想破壞點什麼。

早川,請不要放棄自?己破罐破摔的就?這樣?走完自?己的後半生?啊。

“上次圓子小?姐提過的TeamLab數字藝術博物館,我一直都很想帶你過來。”

降穀零拉著早川花英完好的那隻手的手腕,臉上充滿了陽光還有意氣風發,“花英,這次你還會拒絕嗎?”

早川花英一愣。

她下意識看向外?部完全不出?奇的一棟建築。

這裡就?是那個最近幾年興起的無界藝術展嗎?

那天?圓子和小?蘭很高興的約她下午一起去逛,她怕這種過於日常的生?活腐蝕掉她複仇的決心,就?以和波本要約會的借口拒絕了。

之後幾次在沒有事的時候波本都有邀請她過來。

這仿佛成了波本的一個執念。

就?是一定要帶她來看一次這個展。

她有點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波本這麼執著?

如果?降穀零知道早川花英的疑問,他一定會告訴她,因?為他覺得隻有當早川真的放過自?己,真正放下一切,才?會放任自?己去看一場展覽,全身心的投入這場視覺的享受。

但不得不說,波本的這份執著,讓早川花英微微動容。

她看著太陽下那個沒有了波本的危險和陰鬱,看起來分外?陽光金發青年,總覺得那頭金發燦爛的過分。

仿佛要被灼傷了一般,早川花英下意識的低下頭。

她開始懷疑,她答應波本是不是錯了。

她這個就?該在陰暗中安靜死去的生?物並不適合太靠近陽光。

“花英?”

降穀零見女孩沒動,他拉著女孩的手腕也沒有動。

當初他沒有強迫早川放下緊繃的心情來放鬆自?己,現在他同樣?不會強迫。

他是真心希望早川發自?內心的,自?己想來看這個展。

不過……他看著女孩不好奇,完全毫無波瀾的雙眸,就?知道她現在其實態度很隨便。

隨便來不來。

果?然?,隻見女孩點頭:“好,我們進去吧。”

降穀零很欣喜的拉著早川花英去售票處買來兩張票。

不管早川是什麼原因?同意的,這隻是一個開始。

“知道這個藝術館為什麼又叫無界藝術館嗎?”

沒等早川花英回答,降穀零就?自?顧自?的解答了,“因?為這裡的展覽會讓遊客仿佛置身在沒有邊界的世界。”

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一扇門,頓時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降穀零握著早川花英的手腕,“小?心,我帶你往前走。”

“這個展覽是單向通道,離開進入下一個展館就?沒辦法?回頭。花英,我們要好好看哦。”

“第一個展館我看看哦……呼應燈森林。來,我們進去。”

隻見降穀零掀開了一個黑布一樣?的簾子,拉著早川花英就?進入到了一個仿佛全是孔明燈的世界。

現在正值秋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燈的主題是楓葉的紅和樹葉的黃。

密密麻麻仿佛沒有儘頭和邊界的燈懸在空中。

這種景象早川花英第一次見。

降穀零回頭看著女孩黑色的瞳孔中反射著暖黃色的燈光,微微一笑。

他領著女孩漫步在這個屬於孔明燈一樣?的世界裡。

但他們靠近一個個橢圓形的燈罩時,燈光會隨著人靠近變亮,又隨著人的離開而變暗。

“噗”的聲?響,仿佛有妖精在點燃一盞盞孔明燈,他們的前方一盞接著一盞被點亮。

“這裡……有這麼大?嗎?”

早川花英看著黑暗的背景,看著仿佛沒有儘頭的燈光,她忽然?回頭還有看了眼?反射著人影的地麵,“鏡子嗎?”

“不止哦。”

降穀零說。

降穀零沒有把秘密揭破,他領著女孩去了下一個展館。

漆黑的背景下,大?片大?片的各色鮮花在牆壁,在天?空,在腳下綻放。

早川花英發現,隻要她腳步走動,腳下就?會綻放出?雛菊。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一個詞,“步步生?蓮”。

原來,那仿佛傳說一樣?的景象,現在用科技也可以實現。

早川花英看著大?片大?片從綻放到衰敗的花朵,一動都不想動。

各種色彩極致豔麗的花朵從萌芽生?長,再到含苞待放。

從花開凋零再到枯萎死亡。

輪回往複,早川花英甚至情不自?禁的走向牆壁。

她的手指輕觸,那裡綻放出?新的花朵。

她沿著牆壁走動,腳下,牆壁隨著她的動作,仿佛她就?是春天?的使者,鮮花爭先恐後的在她身旁綻放。

她忽然?轉回頭:“我想呆在這裡。”

降穀零挑了挑眉,黑暗中,他的身體被打上了斑駁鮮花的色彩,“彆的場館也不錯哦。”

早川花英卻搖頭:“我現在隻想看這個。”

停頓了一下,早川花英補充道,“下次我們可以看彆的。”

下次,多麼美好的詞語啊。

這是早川第一次主動決定來看一場,過去對她來說非常浪費時間的展覽。

這是她自?願且主動的。

降穀零欣喜的點頭,他領著女孩走向牆壁,“那我們靠在這邊看好不好。”

早川花英扭頭盯著遠處仿若森林大?片攀爬綻放的牆壁點頭。

降穀零讓自?己靠在牆壁,伸手攬住女孩的腰,讓女孩可以靠在他的身上。

在早川花英回頭看他的時候說,“這樣?你可以放鬆身體,可以看很久很久。”

早川花英:“……”

好吧,這個好意她接受。

因?為站久

了確實累。

這處空間裡也不止有他們,有好多情侶都是這樣?靠在一起。

早川花英放鬆自?己的身體,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給身後那有些炙熱的胸膛。

她的後背緊貼身後男人的胸肌,這種完全被身後人擁抱的感?覺讓早川花英有片刻的不自?在。

但很快,她的精神就?都被遠處牆壁上輪回往複的花朵吸引了。

“生?命是不是就?是這樣?。綻放,死去,如此循環往複。”

早川花英呢喃著。

“人就?像這些鮮花,終有一死。”

降穀零放鬆的靠在牆壁,胸口是他喜歡的女孩。

他其實擁抱過早川很多次,但這樣?長時間的,大?範圍的身體接觸還是第一次。

女孩身軀如此的瘦弱,他可以輕易的將人鎖在懷裡,就?像現在。

“花的生?命一歲一枯,人卻是可以長命百歲。”

降穀零不喜歡早川那麼悲觀,“我們的輪回要比花的一生?要漫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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