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古山林逃亡(2 / 2)

“彆緊張彆害怕……小美人兒……”

他儘力掩飾自己的垂涎,清了清嗓子說:“剛才是不是有人傷害你?”

他把自己的視線從麵前這小美人的腿上撕下來,對上她的視線,緩慢地往前走,抬著雙手一直在下壓,像隔空拍著她的腦袋那樣。

“我是救……我,咳,是來救你的!”

“方才那個混蛋已經被我哥哥製服了,”他說,“你可以跟我去看看。”

葉梧桐裝著害怕,麵色慘白,渾身上下都在發抖,緊緊靠著那棵樹。幾次試圖站起來,但是都因為腳踝的疼痛,又跌了回去。

聽到了小頭王八的說法,她像剛才騙麵具男人一樣,故技重施,身體迅速前傾了一下,那是一個想要靠近小頭王八的姿勢。

但是很快又被她自己壓抑住了,她咬了咬嘴唇,瘋狂搖著頭,眼淚像開閘的洪水一樣源源不絕。

“饒了我……嗚嗚嗚,讓我走。”

那麼孱弱,那麼引人憐惜。

讓小頭王八不受控製地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和哥哥住在地下城裡,爸爸媽媽都死了,他和哥哥整天到處找東西吃。

有天他找到了一隻小貓,但是它蹭著自己,黏糊糊地討好地叫,他沒有告訴哥哥,把小貓養在廢墟裡麵。

那隻小貓真的非常信任他,非常乖巧,大概知道自己隻要出現就會淪為獵食者的獵物,除了見到他之外,就蹲在廢墟裡,一聲不吭。

但一見到他就喵喵喵叫,用柔軟的,臟兮兮的小腦袋蹭他。

小頭王八那個時候也會把自己吃的,一種非常乾硬的壓縮餅,用口水含軟了,喂給那小貓吃。

那是他在黑暗和廢墟裡麵僅存的良知。

後來他實在實在是太餓了,他和他哥哥一起把那隻小貓找到……連皮都沒有放過。

那天破瓦罐煮的貓肉,是他記憶中無法複刻的鮮美,也是他徹底放棄良知,走上歧路的最後晚餐。

他此刻看著麵前這個女孩的那一雙貓瞳,像是看到了那隻支撐他從地下城爬出去的小貓。

他竟然真的吝嗇地,從腐爛的靈魂裡麵擠出了一丁點憐憫之心。

他幾乎從不會對人保證什麼,他的承諾永遠都像爛泥裡的狗屎,除了惡臭毫無作用。

但是他這一次竟然保證:“我保證你不會死。”

說出這句話之後,小頭王八甚至愣了一下。

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種想要留住什麼的心思。

遊戲獵手其實賺的很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就像這個末日之後建立起來的,搖搖欲墜的基地一般,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終結。

他隻會瘋狂地揮霍拚死拚活賺來的星幣,去換取短暫的愉悅和墮落。

但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想留住點什麼。

他的瞳孔之中,甚至流瀉出了一些絕不應該屬於他的期待。

而那種陰霾和邪惡一旦褪去,他的“真容”仿佛才終於展現。

他竟然是一個有一些清秀的,還年輕到令人發指的少年。

少年儘力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滿口被新型毒.品腐蝕的牙齒,卻無法掩蓋他腐爛到底的靈魂。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會讓你死。”

拍完視頻,他可以央求老大帶走她。

他現在已經不是每天餓到恨不得連地上的泥都想吃的賤民了,他可以,也擁有能力將“一隻小貓”養活。

他又朝前走了一點點,拿出自己畢生所有僅存的溫柔和耐心。

他想說:“跟我走,我可以養你。”

但是他踩在落葉鋪滿的柔軟地麵的腳才剛剛落實,就已經徹底踏入了葉梧桐設下的陷阱最佳攻擊範圍。

果然下一刻,他突然感覺到耳後掠過了一陣突兀的風聲。

接著“咚”地一聲。

是粗壯的樹樁子撞在人頭骨上的聲音,非常悶。

一點也不夠脆響。

葉梧桐在看到小頭王八倒在地上的時候,迅速扶著樹乾起身。

小頭王八隻覺得自己後腦一陣鈍痛,腦子嗡地一聲,而後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下。

葉梧桐走到小頭王八身後,毫不遲疑地掏出了尖銳的樹枝,朝著他的脖頸處就要刺去——這裡是人最柔軟,最易攻擊的命門。

但是葉梧桐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其實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小頭王八的頭之所以這麼小,是因為他進行過一種基因改造。

這種基因改造,可以將人的顱骨收縮到極致,模仿深海魚一樣的骨骼排序,這樣就能讓腦袋抵禦比正常人猛烈數十倍的攻擊。

因此他確實被葉梧桐出其不意的“陷阱”砸得腦袋嗡嗡作響。

碩大的木頭隔空掄在頭上,哪怕是朽木,也一樣能抵得上異生物的一尾巴。

但是不足以讓他失去意識,反倒是激發起了他恐怖的殘虐之心。

這個小白兔,真沒看出來,還長著一口鋼牙呢。

他趴在地上,裝著已經昏死,實則手悄無聲息摸到了懷中的“武器”。

葉梧桐的樹枝捅到他脖子之前,他迅速暴起,用那個“武器”朝著葉梧桐的身上一碰——

“滋滋滋滋滋滋滋!”

那竟然是一把隻有半個手掌大小的電槍!

強烈的電流瞬間讓葉梧桐持著樹枝的手失去了準頭,她短促地叫了一聲,而後她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後,“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小頭王八桀桀笑了起來,他站起身,甩了甩他經過基因改造過後的頭顱,露出滿意神色。

他的頭改造之後,簡直像是套了一層無形的鎧甲,再沒人能對他的腦袋動歪心思!

他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小腿還在本能抽搐的女孩。

這一次,他眼中沒有了半點所謂的憐憫和柔軟。

他彎下腰,抓起了葉梧桐一隻纖細的腳踝,甚至沒有把人給抱起來,而是直接在地上拖拽著走。

像拖拽一條注定要死的死狗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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