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一臉狐疑眯眼看他,揣測著他的用意。
他好像料到祝好想說什麼:“你以為我想帶著你?昨天我出去一天你就擅自放了兩個人進我家,太危險了。”
祝好:……
她實在搞不懂這個人的腦回路,說得好像她放進來的是兩個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似的。
不過能去趟警局倒是正合她意。
按秦聿風所說,公園那個受害者的屍檢報告今天應該就能出來了,沒準還能打聽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她用手背朝著程述揮了揮,示意他出去,自己要換衣服。
程述轉頭往樓梯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剛剛在樓下叫過你,你睡得跟死豬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敢情這鍋還得她來背。
祝好默念著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句至理名言,快速換好了衣服——當然不是那套印著牡丹花的媽媽裝,而是她穿越進來時穿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
她把腳放在地上踩了踩,發現腳踝上的淤腫已經消了大半,走動起來雖然有些不便,但至少不用拄著拐杖了。
程述家在五樓,老式筒子樓沒有電梯,祝好隻能扶著樓梯扶手緩慢向下挪動。
程述雙手插在口袋裡,吹著口哨在前麵慢悠悠地走著,沒有任何要攙扶她的意思。
路過三樓時,房東大媽的家門一如既往敞開著,她正坐在門前給那條白色的卷毛小狗梳毛,聽到腳步聲,抻長脖子向外張望了一下。
祝好腳步一頓,生怕她又追上來討要房租,沒想到她臉上居然掛著笑:“喲,小程,跟女朋友出去玩呀?”
想來是程述昨天繳清了欠下的房租,大媽心情格外不錯,連稱呼都變得親切了。
程述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笑著“嗯”了一聲,後退兩步站在跟祝好平齊的階梯上,用眼神示意她挽著自己。
祝好雙手抓著欄杆,滿臉警惕:“你又想乾嘛?”
程述貼近她耳朵,把聲音壓得很低:“如果讓她知道有個被變態殺人狂追殺的女人住我家裡,我就跟你一樣無家可歸了。”
祝好:……
雖然內心不爽,但還是咬咬牙,挽住了他的胳膊。
程述對房東大媽揮了揮手:“張姨,我們走了啊。”
剛走到樓梯拐角,兩人立刻默契地鬆開手,他還不忘裝模作樣拍了拍手臂,恨不得把“逢場作戲”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祝好冷哼一聲,幼稚。
*
程述和秦聿風約好的地點在溫珣的法醫辦公室。
祝好已經做好了直麵被剖開的屍體的心理準備,怕自己忍不住吐出來,特地連早餐都沒吃。
所幸法醫辦公室和解剖室是分開的,辦公室裡除了一張會議桌,幾張椅子和一大堆看起來不明覺厲的儀器外,就隻有一張貼滿照片的白板。
一眼瞟過去,白板上的照片都是屍體各部分的特寫,祝好不敢細看,在離得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等了好一會兒,溫珣才抱著一遝文件慢悠悠走進來。
他對著祝好笑了笑,眼神掃到程述身上時,笑容又凝固了,轉頭問秦聿風:“你說要等的人就是他啊?”
秦聿風低頭翻看著手裡的文件,沒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