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問句,但她明顯已經知道了答案。
趙書影抬眸,靜靜地望向虞尋歌的雙眼,她的聲音溫和,說出的話卻極為冷酷:“不會。
“他們的做法是正確的,現如今的橡梟之所以舍生忘死無懼無畏,就是因為沒有退路,如果大家都知道有那麼一條退路,而且退路裡還藏著巨大的利益,那後果不堪設想。
“生靈在知道有退路時,就會開始衡量得失,變得愚笨又貪婪。”
認識這麼久,虞尋歌第一次直麵趙書影的真實,她並不意外,她對任何人、任何職業、任何組織都沒有濾鏡。
定海很好,她永遠記得上輩子遊戲入侵初期出現在市麵上的那些廉價治療針劑和藥片,可她也記得他們那一群獨狼窩在雨林裡討論為什麼被那些勢力追殺後,曾經一直招攬他們的定海就不要他們了。
談不上對錯,這是一個大勢力應有的衡量,它必須選擇大多數,必須選擇最有利於發展的那一個方案,冰冷、理智,有情又無情。
而能在一個勢力裡混得這麼好,趙書影就絕不會是一個甘心居於人下的人,說不定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團隊。
虞尋歌光是想想就覺得累,她歎道:“你都開始把自己放在棋手的角度去看問題了。”
趙書影被逗笑了,她抿唇輕笑,垂眸看著桌上的資料,說道:“因為隻有這樣做,等到輪到我這顆棋子即將被舍棄時,我才能第一時間發現。”
虞尋歌收好自己那份資料起身:“我會開始收集這些特定物,保持聯係,還有,祝你成功。”
她沒有去憐惜趙書影的處境,就和她從不自憐一樣,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與追求。
趙書影沒看她,隻是笑容又明顯了幾分,她懶洋洋地單手支著腦袋,舉起桌上的茶杯向她晃了晃,做了個碰杯的姿勢。
離開據點後,圖藍小聲問道:“她過得很難嗎?是有人要害她嗎?為什麼你突然要祝她成功?她和你乾杯乾嘛?”
她已經習慣了事事問虞尋歌,反正就算她問得問題再蠢,虞尋歌也不會笑話她,而是會和她解釋。
虞尋歌回想趙書影那一刻的表情,那不是難過或委屈,那是野心,是譏諷,是期待
,是一絲輕蔑,她想了想,儘量用最簡潔最直接的說法解釋道:“她要和人爭奪名為權力的龍巢。”
圖藍瞬間悟了:“喔,但你們的世界不是在被澤蘭入侵嗎?還能忙這個?”
虞尋歌被圖藍問得笑出了聲,她笑了好幾秒,仿佛圖藍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把圖藍都笑生氣了,她不得不抱著圖藍拍著哄了哄,語帶笑意地答道:“順手的事。”
鬆瑰、楓糖、桃冕不也是如此嗎。
她帶著圖藍繼續做任務,開始重點收集那些特定物。
有幾樣以前她也不是沒打到過,但她當時不知道有什麼用,都當雜物賣了。
如今主動去收集才覺得頭疼,這些東西有些還要賭運氣,有些極其麻煩。
比如月狐的第一根尾,這是指月狐出生時就自帶的那根尾巴,一尾不必說,二尾以上就得開始賭運氣了,因為每根尾巴都一樣,哪怕其他月狐來了也分不清,隻有月狐本狐才知道哪根尾巴是自己的第一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