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牛皮信封，上麵寫著張冬至的名字，又拿了個紅皮的證書，唐寧隱約看到是什麼數學競賽的二等獎。
“老師對你是很放心的，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贏得一個光明的未來。”
吳老師正滿臉欣慰的鼓勵張冬至，唐寧卻莫名想到了個段子。
張華考上了bj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院，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老師都喜歡這樣鼓勵貧困學生吧，殊不知這個年紀的學生，心理最敏感，外人看來他的驕傲和榮譽，在他們的內心確是一道道傷疤。
唐寧特意看了張冬至，不料這人神色如常，完全沒有傷到自尊的任何反應，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指攥緊了裝錢的信封，唐寧還真的要佩服他。
“對了，”劉老師像是終於想起了唐寧，“唐寧，你是怎麼回事兒，再這樣——”
“真是氣死我了！”
辦公室另外一邊，一個女老師拍著桌子，跟旁邊老師說著什麼。
“每天遲到早退逃課也就算了，還越來越過分，今天直接把頭發剪成了狗啃的來上課！我真是氣死了！”
女老師看起來是越說越生氣，一手拍著桌子一手捂胸口。
“我都不要求她們的學習成績了！啊，上課睡覺也行，就是彆給我打擾想學的學生，彆給我在學校裡引起轟動！就這也……就這也……”
一旁的老師見狀連忙安慰，“消消氣消消氣，不行把家長請來說說，把自己起身氣壞了不值當。”
唐寧看著注意力被吸引走的吳老師，好心問了句。
“老師？”
“哦，咳。唐寧啊，你是怎麼回事兒？又遲到？”
劉老師腦子有點亂，剛剛他想說什麼來著，不過對比那邊氣的心口痛的張老師，他忽然覺得唐寧這個學生……也就遲到了沒好好端正學習態度，最起碼不惹事不鬨事吧？
看著低眉順眼的女孩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行了行了，快上課了，下次注意，上課好好聽講，回去吧！”
“好的老師！”
唐寧轉身往外走，出了辦公室門就看到前麵慢悠悠走著的張冬至，他正在往下看。
很多學生都在往下看，趴在欄杆上，還邊看邊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
她也順著看下去——
國旗台下，三個剪了狗啃發型的女生正低著頭罰站。
“她們不是很厲害嗎，見到彆的女生長得漂亮就要欺負人家的……”
“沒人治她們飄了吧，這下好了，估計要請家長。”
“請家長還是輕的，國旗下的講話也要走一波。”
“活該……”
唐寧滿意的收回目光。很好，也該讓她們常常霸淩彆人的滋味兒。
無知的惡意，往往能摧毀剛剛萌發的幼苗，唐寧一點都不覺得歉疚。
到達班級門口之前，張冬至回頭掃了她一眼，也沒有被她放在心上，難道說他看到了？
就算看到又怎麼樣，唐寧並不擔心張冬至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