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不大,觸感冰涼光滑,好似金屬物。
正當江去病一臉疑惑之際,卜孤鴻附耳低語,“小小種子,不成敬意!”
江去病手掌猛然一縮,表情不由自主變得微妙起來,嘴角的笑容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開學在即,從此刻起,男生宿舍將以我為王!
二人像是完成了什麼神秘的儀式,碰碰肩膀,交錯離開。
過了片刻,卜孤鴻和虞小樓二人離開,他們臨走之前也各自放了一盞花燈。
對岸上的遊客而言,這次的放花燈隻是政府搞的一次紀念活動而已,而他們作為知情者,心中才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自此之後,鬼域消失,這對國家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懸在心頭的一顆炸彈總算是安全卸了下來。再也不用每年進去揚湯止沸,小心翼翼的去維護穩定。
但對江去病而言,卻著實有些太重了些。
這些亡魂們並沒有消失,反而由他一人承擔,原本一個大小夥子,變的又啞又禿,還瘦骨嶙峋,他又何其可憐,又何其無辜?
或許是他本人自願去做這件事,大愛無疆也好,無私奉獻也罷,都默默承受了下來。
但虞小樓覺得總要做些什麼來彌補他一下才好,她也向上頭反映過,局裡的意思是先想辦法把他身上的問題給解決掉。
這次的放花燈就是一種嘗試。等他身體好了,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就憑這一件事,江去病往後幾代都可以躺在功勞簿上高枕無憂了!
虞小樓一想也是,但還是忍不住把那塊石頭給了江去病。
其實,剛才她說了謊,這根本不是她從泰山上撿回來的,而是泰山給她的!
……
二人走後,船上隻剩下江去病一家幾口,外帶一條狗。
這狗說來也奇怪,不像一般哈士奇那樣滿眼睿智的眼神神經兮兮的,而是不吵不鬨,像個小大人一樣,趴在地上聽人說話。
江去病去摸它,它也不掙紮,就用腦袋蹭著他的褲腳,隻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時不時瞅向江去病的背後,流露出一種思索的神情。
江母就坐在一旁看著兒子玩狗,她雙眼仍舊有些紅腫,眼窩都有些凹陷下去。
可想而知,這幾日的夜晚她並不是表現的像白天一樣的堅強。
她至今仍然不敢回憶起自己兒子出現在家門口的那一刻,乾巴巴的一個小老頭,她都差點沒認出來。
還是虞小樓出來扶住她,才讓她沒有倒地,而江去病還在傻樂著,大口的吃著士力架。。。。
隨後,江父匆匆從店裡趕來,第一句話就是,“媽的,哪來的禿驢?”
那一夜,虞小樓沒有再顧及什麼保密不保密的,說了許多事情,包括江去病在江邊以一人之力接引三十萬亡魂。
饒是江去病父母早就有所猜測,但真的揭開那層麵紗,赤裸裸的了解事情真相之後,三觀還是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他們都算是高知,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較強,再說了,自家孩子是英雄,雖然是注定不會被世人所知的英雄,但已經足夠了。
當晚,江母做了一桌子菜,而江去病也再一次證明了廣告都是騙人的,什麼士力架橫掃饑餓,當一桌子菜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皮之後,還讓美團小哥足足跑了十來趟,跑的美團小哥差點懷疑人生。
那一夜,整棟樓的人都掏出厚厚的棉被,伴著微微蟬鳴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