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習慣了。
保持一個姿勢,縮在陰暗角落,這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從來不怕黑暗,相反十分享受黑暗,尤其是這種在小空間裡的獨處。
安全,沒有人會靠近他,沒有人會傷害他的安全。
傅芝嘉不以為意,比起被關被打,他更想知道溫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被君瀾搶了回去,是不是正在怪他囚禁了自己。
他得找個理由,下次見到溫玖解釋給她聽…
他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靜悄悄的倉庫地麵有了些爬行的聲音。
直到腳踝被冰涼滑膩的長條形物纏住,傅芝嘉這才終於明白,君瀾說的“十倍奉還”是什麼意思。
“救命!”
他想躲,可這箱子的大小剛剛好,隻能關住一個人,留不出一絲活動的空間。
“救…唔!”
很細的一個東西,飛快滑進了他溫暖的口腔內,傅芝嘉再也不敢喊了,他緊緊閉上雙眼,能夠感受到胃裡的翻江倒海。
三天之後,他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再次見到君瀾,他產生了一種反胃的衝動。
“君總說笑了。”
他把胃裡湧上來的腥臭酸氣全部壓回去,陪笑道:“不過是定圖紙時有過一麵之緣,又哪裡敢與您攀交情呢。”
君瀾看了他幾秒,直到他眼神回避開,這才重新看向君潮:“爸爸要我們明天下午一起回老宅,你接到消息了嗎。”
君潮點點頭:“嗯,下午兩點。”
“好。”
話帶到了,君瀾也沒什麼好說的:“不早了,大哥也早點回去了吧。”
說完他便要走,然而君潮卻在他身後故意道:“是啊,得早點回去了,明天還得挨一頓罵呢。”
君瀾笑起來。
“瞧大哥說的,從小到大爸爸哪裡舍得罵過你一句重話,在家裡挨打挨罵的,不是從來隻有我一個人嗎。”
君潮道:“小時候的事了,虧你還記仇記到現在。”
他歎口氣:“金文軒畢竟是我推薦進公司的,又是表親,鬨出這麼大的事,也不怪爸爸會生氣。”
君瀾的笑容更盛了。
“如果是金家人,那爸爸更不會生氣了。畢竟是金姨的娘家人,就算人早就死了,他看在金姨的份上也不會生氣的。”
他口中的金姨就是君潮的母親,他們父親的第一任妻子,也是此生最愛的女人。
被人用這種調笑的語氣提到亡母,君潮臉色稍冷。
“阿瀾,她是我母親…”
“從沒印象的母親。”
君瀾嗤笑:“金姨在你一歲不到的時候就死了,兩歲開始就是我媽在照顧你。大哥,你要是有點良心呢,明天回老宅,記得給我媽一個正眼,彆再仗著金姨遺物的身份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