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小店，大晚上的，前台都在打瞌睡。
他見多了飲食男女，見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走進來，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指了指二維碼：“整晚90，鐘點30。”
這種地方連身份證都不需要，君瀾拿了房卡，扛著溫玖就上樓，樓道裡的燈罩全是灰塵，昏暗的燈光下，透出近似詭異的旖旎。
溫玖全程把臉牢牢埋在君瀾懷裡，以免被丟個精光，直到進了房間，她才又撲騰起來。
“你瘋了！”她罵道：“這裡臟死了！”
“不讓你臟到。”
君瀾說到做到，五位數的西裝外套墊在床單上，純黑色的麵料襯得溫玖越發白皙嬌小。
“小九。”
他俯下身，完全把她擋在身下：“你真好看。”
溫玖一直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她曾厭惡過這張給自己帶來風波話題的臉，也慶幸過這張臉足以吸引君瀾。
他不是第一次誇自己，但以前的誇獎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感，像是在評價一個美麗的藝術品，或是一件精美的手辦。
而不像現在。
“我好喜歡你。”
……
三天後，溫玖姥姥的血壓穩定住，可以出院了。
老人家到了家還在伸頭探腦，溫玖把東西收拾好，一出房間就看見她這副模樣，笑問道：“您在找什麼呢。”
“小徐走啦？”老太太這次把人家名字記得很牢：“上次不是要他住家裡嗎，這客廳怎麼乾乾淨淨，像沒住過人呢？”
溫玖給她倒了杯水：“人家工作很忙的，來看看您不就要走了。”
她坐到姥姥旁邊，猶豫著說道：“其實他——”
“小徐真不錯啊。”老太太眼睛彎彎，笑成了小月亮：“人長得俊，脾氣也好，陪著我這個老太太說了半天的話也沒覺得煩，真的很難得。”
溫玖到嘴邊的話有些說不出來了。
“以後再帶小徐回來。”老太太抓著她的手囑咐：“姥姥給你攢了好多錢，留給你們結婚買房，等生了孩子，我還能幫忙帶！”
說到這裡，老人家的精神都好了不少，神采奕奕的。
“你也是我帶大的，你看長得多好，姥姥最會帶孩子啦！”
溫玖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出來。
“姥姥！”她把人抱住，偷偷擦了擦眼淚：“說什麼呢，八字沒一撇。”
“我看這孩子很好。”老太太也趴在她耳邊說悄悄話：“真的長得俊，你們小孩肯定好看。”
溫玖破涕為笑，她輕輕捶了一下姥姥：“你就是看人家長的好吧！”
老太太故意板著臉：“你難道不是？”
祖孫倆相視而笑，溫玖趴到姥姥腿上，慢慢說道：“姥姥，您不要急，這種事我自己看著辦，好嗎？”
“那是自然。”老太太用手指給她梳著頭發，像小時候那樣：“我們玖玖從來都是最有主意的。”
溫竹心一進門，就看到祖孫倆纏纏綿綿說悄悄話的畫麵，她知道女兒那晚夜不歸宿的真相，心裡對她憋著氣，又不敢鬨大，隻能旁敲側擊了兩句：“舍不得走就彆走了，我們一家人都關這裡最好。”
溫老太太向來看這個女兒不順眼，罵道：“你以為玖玖是你啊，不務正業。”
她把溫玖扶起來，親昵地摸摸她的頭：“乖乖，回去吧，彆耽誤了工作。”
溫玖點點頭。
君瀾最近忙得很，隻派了司機來接她，溫玖坐上車，回頭還看見姥姥站在門口對自己招手。
“走吧。”
車子平穩開出去，不堵車的情況下，晚飯前可以到家。
溫玖上了高速就開始睡，等她再睜眼時，已經進市區了。
司機王彬見她醒了，很不好意思地詢問：“溫小姐，前麵有個商場，我可以在那裡停一會，用個洗手間嗎？”
王彬是君瀾的司機，溫玖也算熟悉，她連忙點頭：“去吧，我在停車場等你。”
王彬如釋重負。
這家商場是新開的，停車場很大很亮堂。溫玖坐了一下午的車，感覺小腿都腫了，趁著王彬去方便，她乾脆下來走一走。
直到她看到兩個人。
地下車庫幽深，又停滿了車，外麵的人根本沒注意柱子陰影處還藏著個溫玖。
陶可歆臉上還掛著淚痕，腳步匆匆往一輛跑車處走去，她擦了一把淚，正要拉開駕駛座門進去，一個男人從後麵追過來，把她胳膊一拉，翻身壓在車上吻下去。
溫玖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