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長什麼肉,看來是你吃得太少了。”覃如意略不滿地鬆開手。
蘇北顧笑了笑,她每天都會打坐吐納將雜質排出體外,興許是這個原因,她才會沒長什麼肉吧!
蘇北顧道:“阿覃姐姐日後必定是一位慈母。”
覃如意臉上的神情一僵,接著便是一副落寞失意的模樣。
蘇北顧突然反應過來,蘇南城一直在逃避這段婚姻,覃如意也過了一段守活寡的日子,何時才能成為一位母親尤未可知,又談何成為慈母?
自知自己說錯話,戳中了覃如意的傷心處,蘇北顧道:“你不喜歡我這麼說,我以後便不說這些話了,你彆難過。”
垂著頭的覃如意眸中有光閃過,再抬頭時,她笑容勉強:“我沒事。”
她越是這般,蘇北顧越覺得自己失言帶來的後果很是嚴重:“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覃如意這才道:“北顧若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不如晚上來陪我吧!”
“啊?”蘇北顧的念頭在這一瞬,又歪了不少。
覃如意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陪我聊聊天,說說話唄!小的時候我可希望能有一個姐妹做伴了,這樣就有人夜裡陪我說話,白天跟我互相梳頭盤發髻了。”
原來是這樣!
蘇北顧按下那種亂七八糟的心思,覺得這似乎不是什麼難事,便應下了。
夜裡,蘇北顧沐浴之後便去了覃如意的房間,她想等覃如意睡著了自己再打坐修煉,豈料後者果然很有傾訴欲,拉著她說了不少話。
蘇北顧一旦不打坐入定,就很容易屈從身體的機能犯困,所以她昏昏欲睡之際,開口問道:“阿覃姐姐有沒有什麼玩得很好,能與你促膝長談的閨閣密友?”
覃如意道:“沒有。”
氣氛一度有些冷凝,蘇北顧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尋思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卻見覃如意湊近了些,額頭抵著她的肩,聲音辨不出情緒:“我不招人待見,性子也很無趣,誰會喜歡跟我這樣的人一塊兒玩、當我的閨中密友呢?”
蘇北顧張了張嘴,覃如意忽而又抬頭看她,嘴角明顯向上翹起一個弧度:“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有個人就不怕我,也不在意我是否晦氣,還給我送了禮物,說彆人躲我怕我罵我辱我是因為他們的偏見,而非我的過錯,我沒必要為了彆人的偏見而厭棄自己。”
蘇北顧深以為然:“這話說得很對!”
不過她聽著怎麼有點耳熟?
“我也覺得這話說得很對,所以我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出身、安心踏實地做我喜歡做的事。”
覃如意的話打斷了蘇北顧的思考,蘇北顧問:“那他/她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覃如意道。
蘇北顧皺眉,難道是舉家搬遷,失去了消息?那可真就太遺憾了。
“許是她忘了回來尋我,又許是我還不夠努力,無法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跡。”
“年輕人的心思啊,總是這麼難以琢磨。”自認為已經兩世為人加起來幾十歲的蘇道長暗暗感慨。
殊不知覃如意盯著她,一雙眸子閃過複雜的情緒,最後略鬱悶地伸手抱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臉埋入了她的頸窩處。
蘇北顧還沒與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舉止,感受到那噴灑在脖頸處的鼻息,渾身不自在地僵住了。
“北顧,你能常來陪我嗎?”覃如意呢喃道。
聲音很輕,但蘇北顧卻聽得一清二楚。
蘇北顧擔心這會影響自己修行,然而拒絕的話到了嘴巴,腦海中卻是浮現了覃如意剛才說的那句話:許是他/她忘了回來尋我,又許是我還不夠努力,無法在他/她的心中留下痕跡。
蘇北顧想,這話又是不是在借古喻今,借與舊人的情感來暗喻如今蘇南城的態度?
她承認自己的道心在這一刻產生了動搖,覺得或許自己的世界裡除了修煉,還能再裝點彆的。
“好。”
作者有話要說:
覃姐:好氣,想咬人!算了,咬壞了心疼的還是我。
蘇蘇:?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