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銀心拿了藥酒準備給姚珊語塗抹累酸的的手腕,姚珊語雖想說不用,但她現在到底是祝英台,身體底子嬌弱。
姚珊語正準備撩開袖子,門外不遠處傳來四九充滿怨氣的念叨聲:“公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哪一次不是被他連累,今天本來什麼事都沒有,要不是他在課堂上跟您說話,也不會惹得夫子罰您。”
四九還想說些甚麼,被梁山伯嗬止了。
眼見就要走到門口,屋裡的燈亮著,顯然祝英台已經回來了,他怕四九的話被對方聽到,忙阻攔了四九接下去的話,說道:“彆胡說,我到門口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四九臉上帶著不服氣,卻拗不過自家公子,隻好罷口,。
屋裡姚珊語將袖子放好,對銀心說道:“梁公子回來了,你先回去吧,藥酒我自己擦就好了。”銀心臉色一急,嘀咕道:“真是的,來這麼早乾嘛。”
門開了,梁山伯進來看到銀心也在,旁邊桌子上放著一小瓶藥酒,一旁姚珊語神色自若的將東西收起來,對銀心說道:“已經用了藥酒,明天就會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銀心不甘不願的哦了一聲,叫了一聲“梁公子”這才關門離開。
剛進書院那會,山長明確表示家裡那些嬌慣的習性不能帶到書院來,拒絕了祝英台一個人住一間房的要求。祝英台跟梁山伯一間房住,銀心自然跟四九住一間下人房。兩個姑娘心裡自然害怕,祝英台在兩人睡得床中間擺了一道書牆,銀心沒有書牆可以擺,隻好在床中間拉了一道厚厚的簾子。
當然,如果梁山伯與四九都懷有惡意,一道書牆或是厚厚的簾子根本不管用,她們的做法也不過是讓自己心裡安全一些。
梁山伯不等銀心離開,忙走到姚珊語身邊,上下看她:“哪裡受傷了?”
姚珊語擺著手道:“沒事,銀心已經幫我擦過藥酒,明天就好了。”
梁山伯還是不放心:“那你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姚珊語雙手一握,再鬆開,有淡淡的金色從手掌中流出。而後姚珊語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大大咧咧的撩開袖子,在梁山伯麵前揚了揚,隻見露出的小節手臂瑩白如玉,不見半點傷痕。
姚珊語放下手,說道:“銀心那家夥擔心我,我一個大男人能有多嬌貴。倒是你山伯兄,真是對不住,害你被夫子罰了。”
梁山伯這老實孩子,不在意的一笑,反過來勸姚珊語:“上課說話本就是我不對,跟你沒關係。”
想了想,姚珊語又將收拾起來的藥酒拿出來,遞給梁山伯,說道:“陳夫子罰你打掃整個書院,手腕肯定酸了。呐,這個拿去用吧。”
姚珊語將瓶子塞到梁山伯手中,自己正要去睡覺,腦中想到什麼,又折回來說道:“用不用我幫忙。”
梁山伯看她很累的樣子,笑著說不用。姚珊語歎口氣,強力拉了梁山伯坐下,抬抬下巴:“袖子掀起來我看看。”
梁山伯見她態度強硬,隻好依言行事。雖說梁山伯從小幫著母親乾活,打掃庭院這類算是輕鬆的活。隻是尼山書院占地甚廣,陳夫子又苛刻,邊邊角角都不讓放過。這樣下來,就算是梁山伯也受不住。
姚珊語將藥酒抹在他手腕上,金色的光在指尖一閃,姚珊語低著頭認認真真幫他推磨了一遍。擦藥酒這東西,需要力氣。何況乾了一下午活酸疼的是肌肉,力氣不夠根本不管用。就憑著姚珊語現在的力氣,吃奶得勁都使上也不管用,偏偏一遍下來梁山伯居然覺得不疼了。
梁山伯嘴角一彎,很是感動:“英台,謝謝你。除了我娘,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姚珊語有點心虛:“謝我乾甚麼,你不怪我就好。而且,怎麼會除了你娘就隻有我對你好呢?你看尼山書院這麼多同學,除了我還有荀巨伯,山長一家對你也很好啊。尤其是……王蘭姑娘!”
姚珊語說到最後,語氣都帶著揶揄。祝英台是不可能跟梁山伯在一起了,就算真的祝英台還在,兩人也隻能以悲劇結尾。
比起悲劇,姚珊語更想要一個喜劇。
如果梁山伯能跟王蘭在一起,是再好不過了。山長是個明理的人,對梁山伯也很看重,其他書友正在看:。就算將來驗證了梁山伯不適合官場,也可以回尼山書院做個悠閒的夫子。
祝英台與梁山伯的關係,止於兄弟就好,再近,對誰都沒有好處。
梁山伯又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姚珊語不挑明自己的身份,隻怕他一輩子都不會發現結拜兄弟居然是個女子。
姚珊語的打趣令梁山伯頗感無奈,看著她就好像看自家頑皮不懂事的孩子:“英台,你彆這麼說,讓彆人聽到有損王姑娘的清譽。”
姚珊語哦了一聲,臉上明顯寫著“我懂”的表情,道:“知道了。”
等半夜梁山伯睡熟了,姚珊語翻了個身。一床劃兩半,睡覺的麵積對於姚珊語來說太小了,手腳施展不開,憋憋屈屈的。
姚珊語坐起身,月光穿過窗格子透了過來,視線裡一半昏一半明。幸而尼山書院設在山上,周圍綠樹成蔭,植被茂盛,使得夏日的夜晚較為涼爽。
原本以為這裡的驅蚊草不管用,姚珊語還打算在床上支一個蚊帳,沒想到根本不需要。昏黑的視線裡,姚珊語從空氣中聞到淡淡的檸檬香味。
反正睡不著覺,出去飛一圈再說。小心將門掩上,姚珊語穿了一件深色的外衣,她怕淺色的衣服在夜晚太明顯了,搞不好被哪個出來方便的家夥看到,還以為書院鬨鬼呢。
頭發懶得紮,寬袍衣袖,晚風一吹,發絲飄動。若是再配上白色的外衣,遠遠一看可不就是鬼。
姚珊語覺得心跳都加快了,離得房子遠了,整個人進到陰影裡。暗自理了理氣息,揚手一擺,體內真氣湧動,雙腳離開地麵整個人朝空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