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雖是大略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可姚珊語卻能聽出事情發生的過程中她所感受到的委屈。如今兩人都沒有把握楊康可以回來。
穆念慈一心想要楊康認祖歸宗,做一個漢人應該做的事情,背負漢人應有的責任,好看的:。
可是,這是楊康心裡所想嗎?
穆念慈娥眉微蹙,一雙眼睛滿含憂愁。
冬日的風呼嘯而過,這天是越發的冷了。
沒有辦法,姚珊語將穆念慈接到自己住的地方,姚珊語對認識的人宣稱女扮男裝的穆念慈是自己的哥哥,兩人暫時充當店小二住了下來。
穆念慈跟隨楊鐵心奔波慣了,在酒樓充當店小二做的得心應手,除去對於以男人身份與旁人打交道不甚習慣外,穆念慈適應的不錯。
“好累啊,今天的客人怎麼會這麼多?”
姚珊語甩了甩肩膀,今天來酒樓的客人一波接著一波,呼喚小二的聲音也是一聲高過一聲。一整天姚珊語就像是旋轉的陀螺,忙的沒完沒了。對比姚珊語腰酸背痛似的動作,穆念慈看起來就好多了。
穆念慈將雙手搭在姚珊語的雙肩上,捏垂的力度恰到好處。姚珊語舒服的歎了口氣,享受了一會穆念慈獨一無二的服務,才拉了她的手一塊坐下來。
“穆姐姐果然是賢妻良母的典範,若我是個男子,定要娶了你回家做老婆。”
姚珊語嘻嘻一笑,手指輕佻地捏住穆念慈的下巴,明目張膽的占她的便宜,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穆念慈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動作熟練地打落姚珊語的手。從她習慣性的動作和表情來看,姚珊語如此無恥的行為已經讓她見怪不怪了。
吃美女的豆腐,尤其是性格溫柔的美女,對於姚珊語來說實在是一種視覺以及觸覺上的雙重享受。
手撐著下巴,姚珊語頗為苦惱的看著穆念慈,道:“你說下輩子我若投胎成了男子,那會怎樣?”
世人對男子的要求多寬泛,對女人多苛刻。若她是個男子,將來即便多娶幾個女子,隻怕彆人也隻給她一個風流多情的名號,可若是女子,各種辱罵接踵而至。可是一想到若真的成了男子,便要負責養家,出頭,對於怕麻煩隻願躲在人後的姚珊語來說,也是一件令人難受的事情。
所以那段時間,姚珊語對於自己下輩子到底是男是女很是糾結,似乎男男女女都有苦衷,都有為難。
“你若是個男子,我保準離你遠遠的。”
穆念慈微微一笑,給了姚珊語一個確切的答案。
“為什麼?”
姚珊語偏頭看她,若她是男子,也沒什麼不好吧。
“你對我這般輕佻的行為,還以為我會喜歡你嗎?”穆念慈佯裝生氣,嘴角卻噙著一抹笑意,眼睛裡漾著柔柔的光。
“香女兒,臭男人。這兩個要你選,你選誰?”
穆念慈眼睛一閃,有莫名的情緒閃過,微微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撲閃。燈芯因為燭火燃燒的時間過久,光亮已漸漸消減。從窗縫中穿過的風吹得燭火一閃一閃,視線中的明亮不在安穩。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在這交錯間逐漸變得模糊。
姚珊語突然語塞,她似乎選了一個不好的話題。
“穆姐姐,我好困啊,明天還有事情呢,老板說明天似乎有誰包了整個酒樓,看來我們明天有的忙了。去休息吧。”
姚珊語起身搖著穆念慈的肩,拉她去睡覺。
身邊穆念慈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姚珊語眨著一雙眼睛看著頭頂黑漆漆的一片,。這段時間閒下來的時候,姚珊語常見穆念慈呆坐出神,神情悲傷。她終是忘不了楊康,但卻仍守在這裡不肯踏進一步去尋楊康。
她既想念楊康,又不能原諒楊康。若是楊康就此平安喜樂,大概穆念慈也願就此窩在這裡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可若是傳來楊康有危險的消息,隻怕她仍舊會飛蛾撲火般找過去。
姚珊語覺得自己也挺彆扭的,明明在上一篇還嫌棄真愛無敵的女主角,這一篇又開始不滿穆念慈的家國之念。隻因當初她同情可憐楊康,便對穆念慈不能拋卻家國之念全心全意愛楊康而對她有種種不滿。
她覺得自己糊塗了,到底是兒女情長重要,還是家國責任重要?
姚珊語眨眨眼,將自己寫過的那些,和說過的那些一一從回憶裡拿出來,做個細細的比對。
這似乎並沒有鐵一樣的標準,隻看她要捧哪一個角色,角色若是癡心不悔,縱然她是配角,縱然她傷害無辜,隻要這個角色可憐,便可以為她洗儘一切罪惡的過往。
若她不願捧她,縱然她是主角,縱然她也一樣的癡心不改,身世可憐,姚珊語也會將她摔到塵埃裡,批的體無完膚。
所以,姚珊語閉了閉眼,以後任何事情,她都不會說的那樣肯定。世事變幻,今日堅持的東西,到了明日說不定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其實,好壞不是角色的問題,而是看書人的問題。
公雞打鳴的時候,窗外已經可以聽到動靜了。姚珊語睜了睜眼,看著穆念慈已經穿衣開始收拾房間,眼皮上下打了幾個回合,最終還是合上了。
有穆念慈在,姚珊語可以儘情的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