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知道阿母的意思,不以為意:“我對他並無迎合之舉,也從未有過什麼期待。他是寵愛還是疏遠,沒什麼要緊的。”
話是這麼說的,可心頭難免空落落的,沒來由的蕭瑟。她想不出,那樣一個人,若是對著彆人溫柔含笑,又該是什麼樣子的。習慣了他踏著夜色而來,習慣了他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話,習慣了他等在太後宮前,緊握她的手與她一起回宮,也習慣了他撫琴吹笛,央她舞柘枝給他看。
習慣有時候比喜歡更可怕,有些日子過習慣了,刻骨洗髓,再難割舍。
阿芷打了個寒噤。
韓氏以為她怕冷,又絮絮叨叨起來:“你這樣懼冷,一定是血氣不暢。宮裡那麼多醫官,該找一個替你調理調理。若是能早日誕下麟兒,陛下和太後一定高興。”
阿芷的臉色一片蒼白,握著韓氏的手也沒有什麼溫度:“阿母該是忘了,本朝有子貴母死之製。”
子貴母死,是自先祖時便有的傳統。若是生下的孩兒被立為太子,就要賜死其母,以防外戚乾政。宇文鈞的親生母親便是因此而死。先帝說,帝王不該囿於小情。可連小情都不能有,如何保證待天下仁德。
韓氏不以為然:“且不說陛下如今已有了皇長子,你的孩兒非嫡非長,怎麼也輪不到他。況且生兒生女未有定數,阿母倒希望你生個女兒,能如你一般細心體貼,那才算有福氣呢。”
阿芷被她說得,又流了淚:“不能陪在身邊,也算福氣嗎?”
韓氏點頭:“不能陪著,心卻是在一處的。你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