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了一下,語調哀傷:“歸家後,好好照顧自己。朕若是有空,會去看你的。”
阿芷搖頭說不必:“妾與陛下緣分已儘,經此一彆,當是後悔無期,隻願陛下福壽綿延,長樂無極。”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勿再念妾。”
宇文鈞覺得胸口如利刃刺穿擊中,尖銳疼痛的同時,有看不見的鮮血汩汩而出,漫在整個心口處,隨時會噴湧而出。他該如何告訴她自己的萬不得已,該如何讓他明白他根本舍不得放手。可是話到嘴邊,隻感覺喉口澀痛,再難成言。
“你連醜奴兒都不要了嗎?朕聽說它這幾日都不飲不食,叫聲都虛弱了許多。”嘗試著換一個方式,消弭彼此的隔閡,挽救他們岌岌可危的感情。至少他們有許多共同的回憶,她那樣心軟,不會視而不見。
然而她給出的反應依舊平靜到冷漠:“陛下,時間不早了,妾要走了。那些留下來的東西,聽憑陛下處置吧。送人也好,丟棄也罷,左不過是些不重要的,沒什麼可惜。”
這話說出來,倒有一語雙關的意味。皇帝心思細膩,自然能聽出來其中蘊含的深意。她不過是明確的告訴他,過去的人和事,她都想要拋棄,不會心疼,不會在意。
就這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上了馬車,聽著車馬踏過地麵的聲響,一聲聲就好像踏在他的心頭一般。當他終於回神,眼前隻有一道刺目的日影,阻擋了他去追逐的目光。她的決絕,成了很多年裡他午夜夢回時的遺憾,彼時他仍不知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麼,但光陰匆匆,教會的又豈止是成長。
承平三年,崔氏貴嬪以咯血之疾難愈,潛回母家,帝甚憂之,常鬱鬱獨居,時人皆歎之。
……
再次歸家,已是物是人非,原本吵吵鬨鬨的府中,因為姊妹的陸續出閣而頗顯寂寥。年初,長姊嫁到了侍中王慶家,二姊亡於宮中,四妹又接替她們入了宮。以往的後宅爭鬥成了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