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個人,便是任性嗎?想要活著,便是妄為嗎?你需要時,我便是寵妃,不需要時,舍了孩子,將我趕出宮……這次來又是為什麼,是想接我回宮嗎?回宮後,又需要我做什麼?獻出這條命嗎?”她的聲音不大,帶著幽微的呼吸聲,垂死掙紮的態度。
“阿芷,你若是不想回宮,朕不會勉強。隻是你哪裡都不要去,好好待著,等時機成熟,朕自會接你回去。”他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皺著眉,隻顧著說自己的安排。這樣的理所應當,好像世間種種皆備於他,他可以主宰一切,包括命運沉浮,包括生老病死。
阿芷彎了彎唇角,笑得冷然。
“等你接我回去?回去……”她重複了幾遍這句話,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簪子,小腹的墜痛忽然變得尖銳,有汩汩地血不受控製的留了下來,那是她被傷害過的證明,提醒著他曾經對他做過的無法原諒的事。
起初她也以為是驚懼所導致的小產,可歸了家身體仍然不見起色。請來的大夫都說這是小產後失了調養所致,開了那麼多的藥,卻沒人肯說一句實話。那麼多傷身子的涼藥每天都存在於呼吸間,怎麼可能會好。自始至終,他都清清楚楚,藥枕是他給的,停雲被他收買,請來的大夫也是他的安排。如果不是自己疑心,故意裝作鼠類啃齧,讓阿母將東西帶走另尋了人看,如何能知道裡麵竟然放了這麼多分量十足,種類豐富的草藥。每一種都會讓她萬劫不複。
他哪怕有一絲絲的心軟,有過一次憐憫,都不會是如今的結果。說清楚也是好的,心裡的傷疤潰爛疼痛,她承受不起。
“我不會回去的,我怎麼可能回去。你是要逼死我嗎?或者說,我的性命在你看來微不足道……”
宇文鈞臉色鐵青一片,耐著最後一點性子和她周旋。他對她是有愧疚的,不然怎會匆匆趕來,一心想要和她重修舊好。他不明白阿芷的彆扭究竟來自於那裡,身體受了損傷,調養就好,宮中有數不儘的珍貴藥材,他都可以悉數給她送來。失了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固然傷心,但時機成熟後,他會再給她一個,總好過一出生就當了傀儡,她自己也落得子貴母死的下場。他在護著自己的皇位,又未嘗不是在保護著她,錯就錯在他未能早點告訴她。可人心複雜,他豈敢冒險。
“若是那孩子落了地,你我都會死,你當真不明白嗎?朕在保護你……阿芷,莫要糊塗,手裡的東西放下,朕會讓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