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準備立阿桐為後。”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擁著她的手臂有些發緊,仿佛擔心她會因為這句話而逃離。
可他顯然多慮了,她隻是厭倦了這樣的糾纏,母儀天下或是流落天涯對她來說沒有分毫區彆。當初她選擇離開,就沒有想過要回頭,是他不肯放手罷了。可是想得再灑脫,一呼一吸間還是有纏綿的痛。她輕輕抬頭,微藍的天空中有一彎蒼白的月痕,看的不分明,卻已有淡淡的涼意。她總是為景所誤,不知今夕何夕,把彆人刻意營造的氛圍當□□意最浪漫的點綴。這樣的她,連自己都厭棄。
“嗯。”她沒有給出更多的反應,淡漠的像是被問到了天氣如何,藥苦不苦這類的問題。這些日子習慣了這樣的冷待,但聽到耳中還是會失望不已。他的指纏綿地停在她的耳側,語調歎惋:“朕希望那個位置的人是你。”
她看不透眼前這個人,心硬如鐵是他,溫柔多情也是他。總是做著最無情的事情,又讓自己看著特彆的傷懷無奈。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在這場糾葛中,她似乎時時都在與虎謀皮。
“我不會再回去。”她垂了眸,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所以誰當皇後和我沒有關係。”
話音未落,她又落入他的桎梏中。他俯下身,略帶粗暴的掠奪著她的呼吸,糾纏起一片淩亂的情潮。半晌,潮濕的呼吸徘徊在她的頰上,聲音也聚起了苦澀的喑啞:“阿芷,不要這樣說話,不要讓朕覺得付出再多都是無望。漫天神佛若有知,當為朕做個見證,朕心中隻有你,福緣也好,劫難也罷,朕都認了。你信朕,朕總會給你一個交待,不會讓你孤獨流離。”
滿天神佛若有知,當讓她有個解脫,不必掉入他的牢籠中,愛恨無措。
她頹然垂手,看著暮色四合,天地廣大而自己渺小如斯。
他的頻繁造訪,很快就引來了許多人的關注。先是剛剛正位中宮的阿桐,派了內侍來,送了不少東西。她知道那是一種試探,稱病未見,隻讓凝玉出麵表明了絕不回宮的態度。凝玉本是宮中女官,處理這些事遠比停雲更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