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的口裡吐出巨大的水柱,儼然如瀑布般,激在碧澄澄的湖水上,湖水廣袤,不見邊界,茫茫如海。若在夏日,可以相到這是怎樣的清涼宜人,可在這樣寒意襲人的冬日,總顯得不合時宜。
宇文鈞指著殿旁的飛閣,對她道:“此道直通宣光殿,朕與你,旦夕可見。”
阿芷仰首,見飛閣如彩虹般跨出一道綺麗弧度,又如另一條飛龍隱匿在雲中,見首而不見尾。夢幻如此,唯有天家,這樣宏闊的工程已經見識,再遇到哪些珍木奇花滿庭,雕梁畫棟飾屋,曲房堂廡連綿,金花寶蓋遍布……便都覺得尋常了。
“如此奢靡……”她生於鐘鳴鼎食之家,也未曾見過這種場麵,隻能輕聲歎息。
“此非朕之所為,乃是太後為自己修葺,耗費三載之功,可惜尚未住進來便以仙去。既然已修好,那給朕最心愛的女人住,也是此殿之福。何況,阿芷你也是崔氏之人,朕答允過太後,會儘力保全崔氏富貴,這也是踐諾。”
冬日的風乾燥又淩冽。阿芷瑟縮了一下,抬起的眼眸裡,依稀有霧氣朦朧。
她一直不明白他的執著到底為何,這樣精明的男子,怎會為情所惑如此。現在經他這句話提醒,她的頭腦終於一片清明。不管他對太後是孝順還是心有芥蒂,作為一個明君他都會竭力維持母慈子孝的場麵。尤其是那個帶給他無限權力,又淩駕在他頭上多年的人已經死了,給些無關緊要的哀榮不算什麼,還能用她的名聲掩藏真相,讓崔家的人不敢造次。
她姓崔,比起阿桐,還沾了一個舊。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樣念著舊情舊恩的君王,誰能不折服。他對自己的寵愛,是他聖名的最好注解,而她需要在這個黃金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