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聽到“淚痕”後,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果然有了一瞬間的動容。停雲猜的沒有錯,他的驟然發難,並非是真得動怒生氣,不過是個借口,將阿芷禁足宮中。
“她……疼得厲害?”發出的聲音裡帶著微顫,是他不曾感知過的柔軟。
“殿下最是怕疼,那次落胎……她哭叫了大半夜,把錦被都抓破了,忍不住時又一直用頭撞牆。是奴死死抱住,才沒有受傷。”停雲並非莽撞之人,今夜忽然提起舊事,也並非信口開河之舉。
她當然知道那是帝後之間不可以觸碰的禁忌,可是她有預感,現在不說,今後再說便是徒勞了。
宇文鈞的臉色忽然就蒼白了幾分。
他當然記得,他怎會不記得?!
她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都止不住,好像足夠將她的生命都帶走一般。原本宇文鈞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可是那天開始,他終於明白了何為痛徹心扉!
若是能以身相替,他也是願意的。總好過讓一個弱女子承擔所有,帶著不白之冤,受儘苦楚。
他大約能理解她的絕情。
被那樣傷過,冤枉過,拋棄過,她該恨的。怎樣的恨,他都理解,隻要她彆總是想要逃離,更不要為了其他的人選擇逃離。
夜半,阿芷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吻落在額上,帶著雲朵般柔軟的觸感。她受傷的手也被輕輕放到了錦被中,她掙紮著想要醒來,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一覺醒來,天色昏暗,外麵有雨聲潺潺。
枕邊有一根青絲,烏黑堅韌,分明不是她的。然而衾枕冰涼,並未有他停留過的痕跡。他費心鬨了那麼一場,不惜將自己禁足,又怎會輕易移步來此。
宇文鈞並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他禁足自己,必有蹊蹺。越是刻意隱瞞,就越說明休戚相關,她不會坐以待斃,困守在這方寸之間。
宇文鈞也料定了她不會安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