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落地,兵刃轉向,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又順理成章。
她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憑著她的能力,根本無法衝出他精心布置的牢籠。世人眼中的聖明天子,年紀輕輕就有囊括天下之誌的帝王,禦駕親征過數次的鐵腕統治者,不是她說挑戰就可以挑戰的。
她隻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就那樣腐朽在泥土中,無人問津,無人同情。
護衛倒戈,內侍就已匆匆而來,以強硬得姿態請她回去。她纖瘦的身軀被殘月襯得越發孤清蕭索,一抬頭,遠處的天際已出現了一抹晨曦的微光,仿佛湛藍的布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忽然,她取出了袖中藏起的刀,將刀刃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放他走,我便回去。否則,我立時自刎在此,看你們如何同陛下交代。”
玉麵蒙塵的男子被她緊緊護在身後,接受著來自於一個孱弱身體的保護,可他卻是沉默,並沒有因為這樣慘烈的庇護而感到羞恥。
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這樣的付出和相護。
輦車慢慢停下,車中人被這一幕刺痛,眼眸通紅,酸澀難言。所幸,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舍不得她,願意縱著她的一切任性。
她無非就是仗著自己喜歡她罷了。
“皇後!”一個沉沉的聲音,如乍響在耳旁的驚雷。阿芷愴然回身,清晨薄霧繚繞,那個人一身蒼青色的衣衫,立在宮道之上。
手裡的刀抖了抖,偏又倔強著往裡又送了一寸。
有鮮血湧出,疼痛卻已麻木。
“放我阿兄離開,我隨你處置。”她不去看對方的眼睛,那麼多日日夜夜的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