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棚子旁邊,是另一個棚子,棚子前掛滿了招聘信息。
要招養魚的,養雞鴨鵝的,種地的,種果樹的等等,有經驗者優先,沒有隻要勤奮肯乾、老實本分也可以。
其實‘有經驗者’那條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因為生在城內,在官方的壓製下,壓根沒人有種植和養殖的經驗。
養出一個龐然大物為害一方就麻煩了。
隻偶爾會有從內城大廠退下來的,年紀大了,廠裡怕出事辭退的,或者經濟不行,被裁員的。
外城是可以去內城上班的,隻要條件達到,被招聘上。
也有的人為了省錢,人在內城上班,自己則住在外城。
還有一種情況,之前是內城人,長期交不起房屋稅,貢獻點也到了負數就會被剝奪內城身份趕到貧民窟來。
加上那條‘有經驗者’主要還是為了這部分漏網之魚。
現在的植物和動物有點不一樣,經過官方和各方勢力極力留存火種,和改造基因,經常吃的那些動物確實都在,而且有一定量流出,也不算脆弱難養,就是容易受到汙染。
輕度汙染還好,重度汙染直接當場變異,然後去襲擊彆人,被襲擊的人也會變異。
就像一場傳染病一樣,一個養不好全軍覆沒,連動植物和人一起。
所以招有經驗的很有必要,至少一個團隊要有一個有經驗的帶。
大棚下有兩個招聘位,一個是薛大寶在管,專門招有經驗的,另一個是一個叫槐安的年輕女Alpha在麵試。
槐安在群裡排行老三。
聽說之前進過中心城,但因為裡麵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於是自己退了出來,到貧民窟另尋方向。
和薛大寶不一樣,他們同行的有幾十人被克扣工資,也一起被懸賞,所以初始就有四五十人左右。
槐安是完全一個人,白手起家到現在,很厲害。
倆個人已經在這處招聘過幾輪,附近居民都知道,怕再有招聘自己錯過,每天都在周圍晃蕩,再加上內部收到消息的,看到小巷子裡公告的,此時大棚前排了兩隊長長的隊伍。
一部分被刷下來的人也不走,在一旁嚷嚷,說什麼不要工資,管吃管住就乾。
被薛大寶義正言辭拒絕,薛
大寶拿著喇叭喊,強調藍天下是正兒八經的組織,不壓榨人,也不克扣工資。
這一番話叫沒應聘上的人悔的。
那些應聘上的更是興奮地手舞足蹈,表示立刻可以上崗。
那些沒應聘上的,其實隻是沒應聘上養殖和種植的工作而已,因為這些距離小區近,要求嚴格,其實還是可以去街道打掃衛生的。
薛大寶另外安排了人招收那些人,核實過身份和家裡情況沒問題後就會被帶去領工作服,沒多久出來活動。
效率很高,完全沒有偷懶。
勝藍站在窗前,收回看向下方的目光,忍不住抬頭,瞧了一眼天空。
藍天下。
很明顯和她有那麼一點點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讓她認同感也強了一些。
她起初真的隻是剛從紛亂戰場上退下來,閒不住,隨便找的人,做點事而已。
並沒有將其當回事,大概就像正常人不上班閒著沒事乾做做手工活是差不多的性質,沒有想到它能發展到這一步。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讓藍天下籠罩的地方越來越廣闊吧。
勝藍下了樓,和往常一樣,沿著街道跑。
*
早上的六點二十分左右,江野聽到外麵沒動靜了才小心挪開扒拉在他脖間的手,和壓在他腰間的腿,輕手輕腳下床,洗漱完照舊拿出一個小盒子來。
小盒子打開,裡麵是一塊胎記一樣的東西。
其實它是一塊樹皮,荒野上的,所有見過它的人都說它像是人的皮膚被燒過後的模樣。
他爸媽當年帶隊去荒野狩獵變異種,偶然間遇到的,聽說過它的功效,據說有些人會拿它掩蓋容貌。
它的生命力很頑強,哪怕被割下來也不死,每天灑灑水就能活,活著的時候覆蓋在皮膚上,就像黏上去的一樣,不掉,而且越是皮膚發熱,它越緊。
這也是他總是在運動,讓身體保持在一定熱度的原因,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鍛煉。
總之這東西當年他爸媽見到的時候就心動取下來了幾塊。
一部分賣去內城,一塊給了他。
爸媽覺得他容貌太紮眼,還不聽話老是往外跑,需要這個。
事發時他就是戴著這個混在
狩獵者團隊裡剛回來,所以這東西被他一路帶去了城內。
抹黑的膏倒是好找,很多店都賣。
江野將那塊樹皮拿在手裡,那塊樹皮如往常一樣粘了吧唧死死覆在他手上,他耐著性子揭,然後耐著性子往臉上貼。
雖然經常敷,但這玩意兒太黏,不小心碰到哪哪就是一場十分難纏的揭啊貼,貼啊揭,然後再貼。
麻煩的要死。
他隻折騰了一會兒就氣的一把將東西扔進盒子裡。
緩和了一會兒才重新看向盒子裡的東西,想拿,又頓了一下。
我還需要貼這個嗎?
他一開始貼這個是不想在逃命的時候引人注意,到了貧民窟後也是,怕惹麻煩連累到他弟弟身上。
還有不想讓原來那個Alpha瞧見本貌,在家裡也貼,他惡心那個人,尤其那個人曾經問過他臉能不能治好,很明顯對他起了想法。
現在他弟弟安全的很,這個Alpha也不會有什麼邪惡的想法,她也不討厭,沒必要瞞著她,所以他懶得貼懶得偽裝了。
真的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