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逼宮現場(1 / 2)

沒走幾步,謝敘白發現事情比自己預計中還要糟糕。

不遠處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看不清人影——幾乎整個江家的下人都被召喚過來,堵在路口形成一道牢固的人牆,讓後來者根本進不去。

不管是謝敘白之前找過的江爺還是江四爺,他們都鬨不出這樣的動靜。

難道說那些玩家驚動了江家主?

謝敘白飛跑的雙腳,在瘋狂湧動的人潮前刹停!

他對自己脆弱的身板很有自知之明,這麼多異化的“人”擋在眼前,就算強行擠進去也會變成肉乾,更彆說能不能及時趕到前排。

謝敘白垂睫,用力掐按眉心,嘴唇抿緊成一條淩厲的直線。

倏而他掀開眼皮,眸色深沉。

既然已經鬨開,那就不妨再鬨得大一點!

就如謝敘白料想的那樣,另一邊的玩家群體正撞上不小的麻煩,這麻煩和他們開局遇上的分支劇情有關。

時間回到一天前。

當江凱樂展露詭王之身,要求玩家出招爭奪家主之位後,嚴嶽等人麵前唰一下亮起半透明的虛擬屏幕。

【檢索到主線劇情之一:幫助江凱樂(身份:江家繼承人)奪取家主之位。】

【此處屬於試煉的重要節點,玩家的最終選擇將直接影響到過後的劇情走向。】

提示沒有具體選項,卻暗示有其他的分支可選。

嚴嶽等玩家為了多獲取線索,表麵順從地答應下江凱樂的要求。

等少年離開,他們遵循任務指引留在階梯教室,看見渾身焦黑、形如枯骸的老管家從牆裡顫顫巍巍地爬出來。

被那樣凶猛的大火燒灼快十分鐘,老管家的狀態可想而知有多麼糟糕。

他撐在地板上不斷咳嗽,吐出不少帶著血絲的炭渣。瘦弱的身軀隨劇烈的咳嗽聲聳動,似風前殘燭。血肉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這具焦炭般的身軀上重新生長。

這一幕實在詭異,嚴嶽等人擔心冒冒失失過去後會被老管家充當人.肉血瓶,在旁邊謹慎地進行觀望。

但看著對方痛苦掙紮的模樣,他們不得不承認,比起剛出現就給所有人下馬威的江凱樂,眼前的老人更像被欺淩的弱勢一方。

此時在場玩家對自己能選擇的立場大概有了個數。

無限遊戲沒有可以從頭貫徹到尾的攻略主旨活到最後一天就算成功。

所以玩家可以選擇走殺戮線乾掉BOSS也可以走救贖線解救NPC。

利用保命道具苟到天荒地老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但經嘗試在詭王試煉裡行不通。

隻因BOSS結尾會直接暴走龍卷風式摧毀整場副本旨在一個無人生還。

當沒有選擇的餘地或選擇受到局限玩家們的實際行為也無法完全代表他們的善惡觀。

就比如看到老管家步履蹣跚地站起身胡昌臉上滿是悲憐轉頭卻在組隊頻道內連點嚴嶽的名:【打個商量讓你的死士再給它來一下看看這NPC最後能複活幾次。】

嚴嶽:……你還想再死一次嗎?

胡昌:彆這樣認真的我知道前麵咱們有點誤會但大家不都是為了通關試煉?

胡昌:你把死士借我用一次大不了等我把蟬生搶回來後還給你。那可是一次活命的機會對你來說絕對不虧

看得嚴嶽一陣窩火眉毛跳個不停。

他連忙看向死士怕人情緒激動和胡昌打起來。

然而後者麵色如常好似根本不在乎胡昌把自己當物品討要也不在意嚴嶽會不會隨手把自己轉讓出去。

嚴嶽一愣點進隊友的狀態欄卻見對方的名字下麵掛著一個碩大的【死士(已認主)】圖標。

這圖標組隊的時候還沒有。

不難想象是該名玩家進副本後對自己使用精神控製類道具主動把自己變成名為“死士”的工具。

嚴嶽心裡直感悲壯更加堅定要通關這場試煉的想法。

他在組隊頻道冷厲地警告道: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彆妨礙到我不然我一定先鏟除你這個不穩定因素!

彆看胡昌隻是嘴貧一句如果真有機會試驗怪物能不能無限複活他絕對會毫無顧忌地下手。

但凡登上實力總榜的人基本上都有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的毛病。

一方麵是可以刺激觀眾打賞另一方麵極限(作死)操作往往能試驗出刁鑽討巧的攻略方法。

觀眾看得開心還受益匪淺其他玩家哪怕厭煩也無可奈何。

但這不是嚴嶽下決心

開場就和胡昌劃清界限的原因。

他毫不懷疑後者會為了活命給他下絆子,或者直接利用他和其他玩家的命試探副本深淺。

胡昌看著嚴嶽的回複,灰暗的眼珠子一轉,無聲冷笑。

兩方人算是徹底鬨崩。

在嚴嶽的示意下,死士玩家上前攙扶老管家,一陣噓寒問暖後,得到線索一:“大少爺最近性情大變,越來越暴躁,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線索二:“咳咳,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活在江家大院的下人們,哪一個不是這樣艱難地苟活著?

線索三:“大少爺屢次忤逆家主的意願,還有他做出的那些過火行為,都讓家主很不高興,所以才招聘你們過來教大少爺重新學習禮儀。

老人說話的功夫,忍不住再次彎腰咳嗽兩聲,渾濁黯淡的眼睛望向所有玩家,狀似誠懇地忠告道:“剛才大少爺特意把我和其他人關起來,我不知道他和你們說了些什麼,但你們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

“要知道大少爺天性惡毒,他在幾歲的時候就燒毀了整個江家祠堂,包括留在裡麵的人也被一並燒死!簡直就是頭怪,咳咳咳,怪物!

老管家說完,扶著急劇起伏的胸口,有氣無力地道:“家主也想見見你們,跟我過來吧。

在眾玩家互相交換眼神。

此時已經有兩人明顯出現動容,其他玩家也滿臉凝重。

唯有嚴嶽,或許是疑心病作祟,總覺得老管家在刻意引導他們對江凱樂產生惡感。

之後由老管家帶路,一眾玩家在主宅麵見江家主,後者不合常理的老態令他們觸目心驚。

書房昏暗陰森,形如枯槁的老家主坐在輪椅上,捏著拐杖的手用力到發抖,眼白布滿蛛網般的紅血絲,看起來非常激動。

可他整個人又像被無形的釘子封死關節,不管情緒再怎麼激烈,也紋絲不動。

那張泛白起皮的嘴唇一張一合,說話方式猶如沒有感情的提詞器。

“我要你們在聯誼舞會開始前,教會江凱樂宴會的基本禮儀和一支交際舞。

隨後就是玩家們關注的重點。

隻見江家主擺擺手,讓老管家拿出一箱子黃金,還有個用黃色符籙封貼的檀木盒子。

“時限為七天

,作為報酬,這箱黃金可以全部送給你們。

金銀對玩家無用,但詭王副本出品,必屬精品。

當即有人鑒定黃金的附加屬性,發現居然有個開光賜福、能帶來幸運加成的效果,頓時喜上眉梢:“好,我們一定——

要知道運氣類道具極其稀缺,每一個拿到黑市裡都能賣出上萬積分,而這裡整整有一大箱!

怎能不讓玩家情難自禁?

在她將要滿口答應下來之前,嚴嶽連忙將其打斷,看向被江家主緊緊按在掌下的檀木盒子,謹慎追問:“家主既然把東西都拿了出來,是不是說明另一邊的盒子裡也放著我們的報酬?

刹那間,本就昏暗的書房又暗上一度。

氣溫急速驟降,張口甚至能吐出白霧,冷得強化過身體的幾名玩家也忍不住直打哆嗦。

而江家主的表情也更加猙獰,拐杖哢一聲被捏出偌長的裂痕。他渾身抖動,仿佛隨時都能跳起來吃人。

“沒錯。江家主死死盯住嚴嶽,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這也是你們的報酬。

“隻要你們能讓江凱樂向江家低頭認錯,並真心認可我這個父親,那麼我將傳授你們江家絕不對外公布的秘術!

所有玩家都在此刻瞪大眼珠子。

眾所周知玩家技能隻能靠覺醒,覺醒之後無法更改,一人隻有一個技能,哪怕清空屬性複活重生,也還是那項技能。

能得到新技能,前所未有,從未聽聞!

這獎勵實在太豐厚了。玩家們被衝昏頭腦,甚至忘記詭王副本的恐怖,拍著胸脯打包票自己能完成任務。

嚴嶽一樣呼吸急促。

見江家主像看偷家的仇人般死死盯著自己,他見好就收,往後退一步,讓死士出麵繼續溝通。

這天晚上,風平浪靜的隻有江凱樂的臥室。

玩家們被一大群發瘋的詭怪追著跑,有個倒黴的家夥還被咬沒半邊身體。

幸好嚴嶽治愈類道具帶得多,及時把人給救了回來。

也是這項交好的舉動,讓除胡昌和蟬生以外的五名玩家暫時聯合在一起。

艱難抵擋住第一晚的怪物潮,他們在朝陽熱烈的橙紅色餘暉下休養生息,交流白天調查到的副本線索。

嚴嶽不知道這批隊友的素質如何,斟酌話語,想著要如何提醒他們注意江家主的異常。

卻聽到雙馬尾的女玩家忽然說:“我認為老管家肯定有問題。試煉開場就能獲得大量線索,哪有這麼好的事?”

“同意。”她穿風衣的同伴說道,“他告訴我們江家大少爺小時候燒死過人,卻一點都不提前因後果,引導性太強。”

“而且像這種和詭王有關的重要線索,換成我們所經曆的那些副本,哪一個不是需要拚死拚活才能得到?他卻迫不及待地拋了出來,生怕我們站隊詭王一樣。”

剩下的那名玩家弱弱舉手道:“我今天打探消息,聽到一個江家下人說‘大少爺不應該變成這樣’,語氣很微妙。”

“不應該變成這樣?那他們期待的大少爺應該是什麼樣子?”雙馬尾女呼地一下坐起身,“看來這群江家下人也不簡單,明天抓幾個典型,再用道具審問一下。”

“那詭王怎麼辦?不提他最後到底會不會變成龍,按照詭王的特性,他的力量會一天比一天強,放任他成長下去,彆說等到第七天,就是第三天我們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這不是沒到第三天嗎?彆著急,冷靜點,等明天鑒定完詭王的成長數值再說。”

“可是……”

“哪怕最後麵對一頭龍,也比像胡昌那樣觸發死亡條件瞬間團滅要好吧?”

“行。”

死士仿佛也被他們熱烈的討論氣息所感染,朝嚴嶽眼神請求。

得到允許後,他跟著道:“江家主也很奇怪,他好像極不情願把盒子裡的東西交給我們。”

“不情願就對了,說明那裡麵才是能影響到副本走向的關鍵物品。”風衣男說,“得想個辦法把它偷過來。”

“啊啊啊啊!我當時真是鬼迷心竅,差點答應他的請求,還好嚴會長眼尖及時阻止我們,不然真的血虧。”

風衣男嘴角抽搐:“你那是差點答應?我都來不及拽住你。”

雙馬尾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那可是幸運道具,誰能忍得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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