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不隱瞞到底呢?”
知道李月凝看不見但謝拾還是耳根一熱,“謝拾知道李娘子非是聽風就是雨,人雲亦雲之人,可我賭不起,也不敢賭。謝拾想要一個機會,一個站在李娘子身邊的機會。”
謝拾彎腰躬身一禮。
“在謝家謝拾雖不是娘子最佳的選擇,但謝拾是最有誠意之人。”
李月凝聽出謝拾語氣裡的誠懇,嘴角溢出笑意,聰明人往往考慮比彆人長遠,更能彎的下腰,“雖然不知道郎君看上月凝哪一點,郎君且先聽聽月凝的要求,若是郎君能應下,到時郎君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娘子請講。”
“若我倆成婚需等我年滿18歲方可圓房,月凝讀過一些醫書,書中言男女過早知人事於壽數有礙,女子未發育完全於生產不利。”
李月凝如今才15歲身子才開始發育,到時候真有孕了苦得是她,再說謝拾年紀也才17,這也是選他的原因之一,年紀小不會被催生催育,來了這裡生孩子是遲早的事。
謝拾聽到李月凝直白的話瞬間臉紅的滴血,好在暗夜掩映下看不到,他結巴回道“我…我沒…沒意見。”
李月凝詫異,從小混跡楚館花樓的謝拾會這麼青澀?大抵是這個時代的人對男女之事比較隱晦。
見謝拾答應,李月凝接著道“成婚後我可能做不到大家眼中以夫為綱,困於後宅做個嫻靜等待丈夫疼寵的好妻子。
依月凝拙見,夫妻之間相敬如賓,不如互相支持,尊重與包容,能放心把後背交與彼此的親密愛人。”
在以夫為綱,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大晉,李月凝的言論實在大膽。
謝拾驚訝地嘴巴張張合合,他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在他僅限的17年裡,謝拾想過未來會娶一適齡娘子冠以他姓,妻子會給他生兒育女,他會做個好丈夫好父親,卻不曾想過如何與妻子相處?
好似一切順理成章又少了點兒什麼。
李月凝不拘泥世俗禮教,甚至在不久的將來會以謝李氏拋頭露麵,做出尋常人家夫人不敢做的事,聽到她大逆不道的發言,謝拾隻有驚訝不曾氣憤,她的依仗到底是什麼呢?
李月凝等了好一會兒不見謝拾說話,她也不急,正想在撒點兒餌就聽謝拾笑道“娘子的想法讓拾好生驚訝,若這番話不是說給在下,怕是都要被娘子的言論嚇跑了。”
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李月凝並不失望,得到的太容易反倒讓她擔心,“坦誠,坦白,坦蕩,人無信不立,我雖是女郎,卻也拿的起放的下,相信郎君與我一樣。人一輩子就是一場豪賭,我壓自己贏,我有這個能力。”
言語裡的自信讓謝拾心緒激蕩,李月凝有股江湖兒女的豪情灑脫,與她相處讓他很放鬆。
謝拾思忖後道,“這場賭局我上桌了。”說罷他抬起手,想要和李月凝擊掌盟約,這才想到黑燈瞎火的都隻能聽語氣辨彆話語,如何看得見手掌。
不想掌心附上一片溫熱,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險些讓謝拾給忽略。
隻聽李月凝聲音再起,“郎君這麼晚叫我出來怕不止這一點吧?”
謝拾轉而說起今日的另一件大事,“娘子睿智,拾所不及。鄴城傳回消息,娘子所說已經證實,皇四子驚蟄出行,距今不到月餘,分宗之事已經在氏族傳揚,依娘子看,謝家該如何應對?”
謝拾想聽聽李月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