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芷抬眸對周洛雲道:“二弟,剛剛母親正派人尋你,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我這便過去。”周洛雲道。
“正好我也要探望母親,”程月芷含笑道,“一起過去吧。”
周洛雲:“大嫂請。”
寶娟離開前給了雪竹一個白眼,譏笑道:“賤婢。”
她轉頭又道:“二夫人,若不是我們大夫人寬厚,今日這事必不會這般容易過去,還望二夫人周知,以後莫要做這些小把戲,免得二爺責罰。”
言罷,她輕笑兩聲離開。
房門被撞的咚咚響,等他們都離開後,江怡扶著床榻緩緩跌倒在地上,雪竹爬過來扶住她,“夫人。”
江怡眼瞼垂下,閉緊,淚珠順著兩側臉頰滾落下來,最後沒進了衣領深處。
她貝齒咬唇,無聲哭泣。
雪竹見她哭,也跟著哭起來,“夫人,您彆忍著,哭出聲音吧。”
哭出聲又如何?
根本沒人在意。
江怡半分聲音都未出,就那麼哭了好一會兒,直到哭的眼睛都腫了她才停止,啞聲問:“哥哥可有派人送來書信?”
自從江臻出征後,每隔一月便會差人送來書信,這次似乎久了些,江怡很擔心,“有嗎?”
雪竹把她扶做到椅子上,“大少爺未曾差人送來書信。”
“莫不是出了事?”江怡搭在膝蓋上的手指一縮,“雪竹,你去打聽一下。”
雪竹點點頭,“好,奴婢馬上去。”
……
後來,雪竹沒打聽出江臻的消息,倒是聽到了一些彆的,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江怡。
江怡見她欲言又止,問道:“出何事了?”
雪竹放下湯藥,跪在地上,“夫人。”
江怡把她拉起來,叮囑道:“不要動不動就跪,你知道的,我不喜。”
雪竹站起,手指攪著說道:“大夫人今日從咱們這出去後,同二爺一起去見了老夫人,老夫人誇她管家有方,賞了她很多東西。”
她邊講邊打量江怡,支支吾吾道:“二、二爺也給了。”
江怡頓住,抬眸,“二爺給了何物?”
“二爺……”雪竹道,“上次二爺生辰,夫人送了二爺玉佩,大夫人說瞧著玉佩質地不錯,說福哥喜歡便向二爺討了去。”
“他當真給了?”江怡握著碗盞的手都是抖得,那塊玉佩是她當了嫁妝才買的,那段日子為了買下這塊玉佩她過得很艱辛,除了當掉嫁妝,還做了很多女紅,讓雪竹拿出去悄悄賣掉。
為了做那些女紅,眼睛都熬壞了,雪竹總是勸她,府裡什麼都不缺,二爺更什麼都不缺,為何非要累傷自己去買生辰禮。
她腦海中都是周洛雲的身影,眉眼間儘是愛慕,“我想讓他開心。”
一個生辰禮與他來說不算什麼,卻是她傾儘了所有,她本以為他會珍惜,誰知,沒有。
如此這般輕易送人,真是把她的心意踩在了腳下。
江怡手一抖,碗盞掉到了地上,湯藥灑了一地,洇濕了她的鞋子,雪竹驚呼,“夫人沒事吧?”
江怡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捏了一把,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凍瘡,裂痕,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這雙手像極了她的心